牧時景沒有第一時間趕到‘南城醫館’,北城這裏還有爛攤子等著他收拾,他讓則安帶走一位太醫將藥送到喬悅凝身邊去,也送給南城被困的幾十位百姓。
林太醫自告奮勇,他們之所以能這麼快確定根治鼠疫的藥方,更是多虧了牧夫人。
“牧夫人大義,北城數以千計的百姓皆因您而得救。”林太醫親手將藥碗端給喬悅凝。
喬悅凝起身微微行了個禮,才接過林太醫手中的藥碗,一是她雖是首輔牧時景的夫人,可她本身並無封號、官職在身,二是林太醫從歲數來說比她爹喬方占還要年長不少,算是個長輩,她當不得林太醫如此尊重。
“林太醫言重了,若是沒有您和太醫院的所有大人們日以繼夜的辛勞,光靠我從書上看來的那幾味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林太醫心中除了妥帖外,還覺得咱們這位首輔夫人不愧是京中喬家出來的姑娘,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眼中並無一絲一毫的盛氣淩人,也不嬌氣、高傲,麵對她也是個晚輩的模樣,難得的好姑娘,怪不得能讓‘鬼見愁’牧大人收了‘神通’。
“夫人好生休養,老朽已和牧大人稟報過暫時留在南城,夫人若是有何事或是有什麼不舒服的盡管告知老朽。”
“多謝林太醫,辛苦您了。”
等到林太醫出去了,喬悅凝才端起碗將又苦又澀的藥一仰脖喝了個幹淨,重回在一旁趕緊遞上一碗清水還有甜甜的蜜餞,讓她漱口後含在口中。
喬悅凝來到大禹這麼久,從五歲長到十八歲,最害怕的就是喝中藥湯,也是被喬府養的更加嬌氣了,若是投身到了貧苦人家,哪裏會有這麼多事兒,吃都是問題,還怕什麼甜的、苦得,餿的食物也能下肚了。
哎,萬事都能湊合的她,唯獨吃食一上委屈不了,這也不能怪她,隻能怪這張嘴。
早就喝完藥的磚頭看向皺著眉頭久久不散的喬悅凝,捂著嘴笑個不停。
喬悅凝故意扭頭瞪著他,隻是眼神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你還笑。”
“沒想到姐姐對鼠疫麵不改色,卻被小小的一碗湯藥嚇得變了臉色。”
淺心也在一旁跟著起哄:“夫人自幼喝藥都是一大難題,小的時候都要老爺夫人滿院子的追,被公子攔腰抱起按著不動灌下去才行,這長大了知道顧及顏麵了,可是喝藥的時候總是跟小孩子一樣要被哄著給糖吃。”
“膽子肥了是吧,你家夫人的都敢調侃了,也不知道是誰,看見則安特意送來的東西哭得淚水鼻涕一大堆的。”
淺心立刻求饒:“夫人,我錯了,您給我留點臉麵吧,我還未成婚呢。”
這要是被他知道了,自己哪裏還有臉出現在他麵前啊。
喬悅凝癟了癟嘴,搖了搖頭,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呀,你都不知道人家對你是何種心思呢,就想到成婚上麵去了。”
“夫人,您還說。”
大家說說笑笑,就連磚頭這個小不點兒都有了生氣兒,整個人鮮活多了。
牧時景收到老二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站在醫館門外都能聽到裏麵的笑聲,提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他唯有抓緊時間處理好北城的事情,才能早點兒趕過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