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廈此時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和吳陽秋並排而跪,“陛下,臣教子無方,竟讓他犯下此等大錯,臣不敢辯駁什麼,這就著人將家中逆子抓入大牢,無論判什麼樣的結果,臣都不會為那逆子求情”
如今隻有將錯承認下來,皇上或許可以從輕發落,日後還要押著那逆子去胡府請罪,王廈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了。
“嗬,王大人果然正直,竟一句也不為兒子辯駁”胡陽秋嘲諷道,他臉上又恨又笑的,王廈隻覺得心裏難受。
“陛下,我孫兒聽到自己斷了子孫根,再也不能跟正常人一樣,受不住打擊,趁微臣送大夫出門拔劍自刎了,如今我胡家隻剩下微臣一人了,請陛下為臣主持公道”說完狠狠的向莊景帝的方向磕頭,哭聲低低沉沉。
咚的一聲,讓在場的人心裏跟著跳了一下,隻見胡陽秋磕著的位置有液體流出,鮮紅的血刺痛了葉思言的心。
她眼中驚恐,臉色微白,身下的手也有些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她怎麼也沒想到這胡朔是這麼個烈性子,居然自殺了,雖然她以他為餌,但也沒想過要他的命,如今這樣,她葉思言成了間接的凶手,這讓葉思言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吳朔和她無冤無仇,隻是個引子。
如今這引子死了,因為她的布局,葉思言內心很是難過,而梁墨墨已經伸手到她衣擺下方握住了葉思言的手,並以十指相扣的形式,葉思言微微轉頭,木訥的看著梁墨墨。
“思言,這不怪你,早在我們入長平的時候就注定了,不可能不會連累無辜,你不用內疚,要內疚也是我內疚,是我把你拉入這漩渦之中的”梁墨墨無聲的告訴葉思言,五指緊緊的扣著她的五指,好讓自己的掌心溫暖葉思言此刻冰冷的內心。
葉思言點了點頭,她也明白要做這件事,就不可能不會犧牲無辜,隻是她不忍心那七十多歲的吳陽秋,親眼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死在自己麵前,那得多受不了。
如今還能強忍著悲痛在禦前說清楚事情原委,葉思言隻能低頭歎氣,梁墨墨的焦點一直在葉思言身上,兩人都沒有看到跪著的王廈有意無意的朝他們這邊望來。
在場的大臣已經被老尚書一句比一句讓人吃驚的話語震的無法言喻,這這這,你說你要是把人傷了也就算了,傷了子孫根,無非是坐幾年牢,當父親的王廈被降降職也就過了,如今人家孫子直接自殺了,那這事情可真是不死不休了。
有些武將和文臣知道胡陽秋十年前白發人送黑發人,兒子被人殺害,今日自己的親孫子又當著自己的麵自刎,這可真的是滅頂之災啊。
都深深的為老尚書感到難過,也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裁決。
禦座上的莊景帝此刻也覺得頭疼不已,一邊是為朝廷付出了幾十年的老尚書,一邊又是為國家立下過戰功的兵部尚書,這怎麼決定,又不能偏私,人家王廈也隻此一子。
正在莊景帝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