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進醫院(1 / 1)

這種不光彩的事情,陸人甲是不願意回憶的。可是已經發生的事,已然成了事實,無法改變。

事情要從初中的最後一個暑假說起,有天,父親陸城開著福田農用車,載著做好的鐵鍬榔頭犁具去趕集,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可能是那天農具賣的太順利了,中午農具賣空,陸城便在集市的攤兒上喝起了小酒。

四分醉的時候,陸城開著三輪車往家趕,小風兒這麼一吹,酒勁兒上來了,陸城開著車栽進溝裏去了。下午縣醫院的中醫院打來電話,陸人甲的母親江氏接了電話,氣的火冒三丈。

村裏診所的村醫和陸城是至交好友。江氏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村醫。村醫帶著陸人甲去了醫院。

這是陸人甲第一次進這種大醫院,什麼都不懂,所幸有村醫帶著。村醫雖然比陸城年歲還大,但是按輩分,陸人甲稱呼為二哥。二哥帶著陸人甲去了急診,到導醫台問了護士。護士查了查說病人喝醉了,打了生理鹽水和葡萄糖,沒繳費呢。二哥詢問著病情和用藥,然後問陸城在哪裏。

護士帶著二人過去,卻發現病人不見了。

二人出了醫院,躲在遠處的基本上醒酒的陸城朝他們過來。原來陸城摔到溝裏並沒有受什麼傷打完吊瓶的那段時間無疑也讓他基本醒酒了。但他當天掙的錢似乎也掉在那溝裏。而那時正好看見兒子跟自己的好友了。於是,醒了酒的陸城趁醫生護士不注意把吊針拔了,跑出了醫院,在離醫院有段距離的地方等他們出來。

陸人甲當時覺得,臊得慌,丟人,真丟人。三人於是回了村。

陸人甲後來回想,醫生護士也沒找出來什麼的,應該是二哥把醫藥費結清了。因為二哥當時單獨和護士聊了一會兒,陸人甲並沒有注意他們聊了什麼幹了什麼。

第二天陸城原路去找三輪農用車的時候,早已空空如也,那個地方什麼也沒有了。

這件事成了另外一件事的直接導火索。母親江氏是個極度在意鄰裏看法的人,這件事在村子裏發酵傳開,江氏的怒火也越來越大。

陸城自覺這件事也確實不怎麼光彩,在那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裏,幾乎沒有喝酒。但是普通人的意誌是有限的。終於,陸城沒有忍住,又喝了起來。那天江氏一言不發,去了廂房,找了一瓶農藥,喝了起來。陸人甲那天恰好在家裏,他看到了母親的反常,留意著母親。當看到母親躺在地上的時候,他慌了,趕忙找了二哥。二哥見狀,立馬叫了救護車,陸人甲和二哥又進了醫院,這次是縣醫院。陸人甲仍然什麼都不懂,二哥幫辦理了手續。

陸人甲有個姐姐,叫陸鳳。陸鳳14歲小學上完就不願意上學了。小小年紀便去打工。早上六點來鍾騎著自行車,去縣城的工廠上班,晚上十點左右能下班回到家。陸鳳基本上是不在家的,陸鳳很辛苦,但也多少躲過了很多很多家裏的吵鬧紛爭。陸人甲有時候都感覺,這個姐姐好幸福,因為她不必有那麼多的被折磨,那麼多不堪回首的陰影畫麵。

二哥幫辦好手續,便去找陸鳳了,工廠在縣城醫院也在縣城,距離並不算太遠。下午的時候,陸鳳來了醫院,交上了錢。江氏也脫離危險了,因為隻喝進去一口,又送醫及時。二哥在江氏脫離危險後離開了。

第二天,陸城清醒了,到了醫院。江氏在留院觀察了幾天後出院了。

陸人甲後來是有點恨江氏的,他恨江氏不計後果,沒有為兩個孩子打算。可是,有些事情,隻有局中人自己知道其中滋味。

這短短的個把月時間,陸人甲兩度進醫院,而且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陸人甲開始迷茫起來,迷茫的事情太多太多,以至於他都不知道以後的路該怎麼走。他開始頹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