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風雪的前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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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燭光下,兩個人影正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隻聽屋內一人激動地說:“這件事情絕對不行,以前秦國穆公也曾派內應謀襲鄭國,結果無功而返,還遭到晉人的暗算。可見鄭國人行事機警,而晉國人又是出了名的奸詐狡猾,兩邊兒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再說了,鄭國定公畢竟肯收留咱們,讓咱們有一個立足之地,已經是天大的恩惠,現在我們卻恩將仇報,這也說不太過去吧!”

王子建擺了擺手,讓神色激動的伍子胥先坐下:“子胥,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許是咱們唯一複仇的機會,鄭國丞相子產已經做好了謀朝篡位的準備,隻等晉國軍隊一到,昏庸無能的鄭定公就必定下台,鄭國就會發生如宋國一般的內亂,咱們如果不趁此大好的機會擁有自己的實力,難道內亂之時又逃到別國去嗎?放眼天下,咱們下一次又能逃到哪裏,還有哪個國家敢冒楚國之大不韙收留咱們?”

“難道就因為不想逃難就去對付有恩於自己的人?鄭國不能待,可以去吳國,可以去越國,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還不能找到一塊立足之地?這件事情不用再商量了,我不會同意的。”年輕氣盛的伍子胥看著麵前這個試圖說服他的王子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轉身準備離開。

“是誰?誰在外麵?”

伍子胥一腳踹開的巍顫顫的木門,門外的冷空氣一下子刮進屋內,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主人,是我,楚狄,我看您和子胥大人在這裏談話,就熱了一些酒菜給您送過來,我把它放到這裏了。”

“你不知道主人談話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嗎?”伍子胥頓時勃然大怒,抽出腰裏別著的皮鞭,準備鞭笞這個奴隸。因為他看到楚狄滿臉討好的笑容,想起了那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費無極,他討好昏庸的楚平王時,不也正是這樣一副嘴臉麼?

春秋之時,貴族犯過錯的奴才通常都會跪下接受鞭打。楚狄本是一名黑人,所以名字中才有個“狄”字,乃是夷狄之意。他雖然是王子建楚國帶來的一名奴隸,地位卻比其他的奴隸更加低下,晚上他看到王子建和伍子胥在那裏討論什麼,於是想送點酒菜討好一下自己的主人,卻聽到了他們正在討論圖謀鄭國的事情,他一下子驚呆了,才被機警的伍子胥發現。

自入冬以來,楚狄的背部長了一個很大的腫瘡,極其難過。長了腫瘡本來就很痛苦,如果再被鞭打,那還得了!他想到這點不禁嚇得渾身發抖,因此,潛意識讓他後退了兩三步。

“你還不跪下!”伍子胥吼道。橫眉怒發的他,此時顯得極其可怕。

我會被殺掉!看到伍子胥一臉殺氣時,楚狄嚇得掉頭就跑,他本來跑的速度就極快,這是在逃命,所以速度更是非比尋常。

伍子胥?G下鞭子,拔刀準備追上去。

“算了,他自己會回來的。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他回來了我來教訓他!”王子建攔住怒氣衝天的伍子胥。

當時奴隸形同物品,都有主子的烙印在臉上。所以撿到奴隸帶回家,就如同犯了盜竊罪。因此,奴隸絕對沒人敢要,也不可能為官,他隻有再回來找主子一途。王子建認為天寒地凍他無處可去,一定會返回。而他阻止伍子胥,是因為王孫勝非常喜歡這個黑皮膚的家夥,甚至還能跟他說什麼“啊老伯”語,雖然他至今也沒有明白這個姓“啊”的老伯到底是何許人也。並且王孫勝一直要求他要善待這些奴隸,要把他們平等的看待。

“他不會去告密吧?雖然楚平王現在已經下令不再追捕咱們,萬事還是應該小心一點。”伍子胥隱隱有一絲的擔心。

“不會的,且不說他在我這裏並沒有受到什麼虧待,王孫勝跟他關係一直都很好,況且他隻是個卑賤的奴隸,誣告自己的主子可是死路一條,他會守住自己的嘴巴的。”王子建毫不在意的走進了自己屋內。

伍子胥隨後也回屋了,隻是他們沒有發現,破落的院牆外麵有一個陰狠的眼神一閃而過。

淒清的雪夜,一切是那麼的安寧,看似平靜的鄭國,正麵臨著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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