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齊淨山的山林裏,大雨如注。
一棵棵參天大樹被雨水洗淨,無力的發出陣陣怒吼。
狂風暴雨之中,沅沅坐在一座由竹子建築的小榭裏,裝模作樣的,品味著手中的茶香。
而她的身旁,兩個身穿潔淨明朗的錦衣男子,則意味深長的望著眼前的狂風驟雨,波瀾不驚。
“疾風驟雨迫枝倒,清茶冷坐哀潦草。”
此人一身潔白長袍,麵若玉冠,腰背挺直,靜坐於此,望著遠處山林間的驟雨,好似感慨般,念叨著嘴中的詩句。
終於聽到了聲音的沅沅,抽了抽嘴角,瞥向了另外一位剛剛放下茶杯的男子。
搞怪的用眼神示意,好像在說,“快點兒,別裝了,該你了!”
那男子身穿青色長衫,麵容俊美,眼神明亮,深邃又清澈分外矛盾。
外人隻能看到他猶如清澈大海般純淨的眸子,和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玩味笑容。
在接到江沅的示意之後,挑起自己英挺的劍眉,目光溫柔如水的注視著沅沅,看得人忍不住臉紅。
片刻之後這才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山林外的暴雨。
“無心檻外遙風雨,有茶台上念平生。”
白袍男子聽後微微頓首滿意的看向了青衫男子。
“二弟,最近倒是沒有懈怠。”
青衫男子聽到這話沒有太大反應,反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盯向了江沅。
“小妹,此情此景何不作詩一首啊。”
沅沅怒瞪著江遊,也就是自己的二哥那位俊美的不像話的青衫男子。
“二哥,你!”
還沒待江沅反唇相譏。
那位白袍男子也就是兩個人的哥哥,江家長子江深,點了點頭,一臉讚同。
並且用略帶嚴肅考究的目光看向了沅沅。
“沅沅,你二哥說的對,這個月夫子已經跟我告了四次狀了!
今日你若能說出兩句聽的順耳的,便也一筆勾銷了。
若是說不出來,你攢著的那些事情,可要數罪並罰了。”
江沅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大哥,語氣中滿是委屈和不解。
“不過四次而已!大哥怎麼就如此凶殘!你都不心疼我了嗎!”
江深看著妹妹委屈不解的模樣,心下一軟,偏過頭去剛想放過。
誰知耳邊傳來了一聲賤兮兮的聲音,實在讓人不可忽視。
“四次?這個月剛四天呀!今天還不算三天,讓人家告了四回狀!
唉喲,還不過,而已!慈母多敗兒啊!慈兄生禍害呀!”
剛剛因為妹妹稚嫩可愛模樣而軟化下去的江深,歎了口氣又瞪了回來。
“你二哥說的對!沅沅,大哥竟然負擔起你的學業,就不能坐視不理。
你,你要是再如此撒嬌,那就罰你抄…抄家規,抄一遍!
到時候累得你手疼,哥哥也不會心軟的。”
小姑娘的眼圈迅速紅了,剛想掉小珍珠,就聽見旁邊的哈哈大笑聲。
那聲音爽脆明朗,屬實讓人聽之心動,那渾厚低沉的嗓音,又讓多少女兒家聞之忘憂。
可偏偏那張嘴裏說出的話,卻讓沅沅怒不可遏。
“哈哈哈,抄一遍就心疼了!哈哈哈,咱們家家規就十六個字,有抄的必要嗎!”
被弟弟無情的擊破了自己的偏心,江深還沒帶反應,自己妹妹就張牙舞爪的衝出去了。
“十六個字怎麼了!你別拿紅豆不當幹糧!
你喝八寶粥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作詩就作詩,瞧你那小人得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