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主動找我,想出來玩兒?”明瑤察覺到意識界的動靜,一邊與〔阿銀〕說著,邊走上前拉著明善坐下。

“我倒是想出來,你倒是放啊。”

“嗬,這說法,你是讓我關門放狗。”女子語氣上揚,調侃道。

“你可別打趣我…”[阿銀]心一轉,頓時明了,“看來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巫女]順著問。

明瑤不語,順手給坐下的明善遞上一杯茶。

“阿爹消氣。”玉白的肌膚合著青色的茶盞晃眼,三個小輩正襟危坐,間雜著微弱的抽噎。

“閨女懂事了,知道體諒阿爹了…”感慨一下後又怒意上頭,“再看看你們,要是有我閨女半分溫柔還會鬧到被我找上門算賬的地步?”

您倒是真說你是來算賬的啊,這心偏的,他們委屈,但是不說。

接下來無論他們的眼神多麼控訴幽怨,眼前家主大人的嘴化身萬千蚊蠅赫然就是種族之王,聲音喋喋竄入他們的耳、鼻、眼,四麵八方無孔不入。

幾人腦袋瓜子生疼,聽著他如何如何彪炳自己女兒溫柔、懂事、聽話…諸如此類誇讚,再也忍不住小聲嘟囔。

“她哪裏溫柔了,家主大人是不是眼睛有些…”

“就是啊…明明瑤族姐就是個魔頭…”

“你還叫她族姐?剛被她嚇哭的不是你啊…”

小哭包不服氣,躬身欲打隔了一人的族兄,對方儼然也不示弱,二人纏打了起來。

“……”還真是旁若無人啊,讓他們聽他訓誡不要,非得上手,果然皮癢還是直接打來的見效。

一陣狂呼求饒,三個鼻青臉腫的豬頭新鮮出爐。

見他們終於捂著臉安生下來,明善繼續他的念經,這下不僅那三人被迫於他的淫威,意識界幾人也在他的念念叨叨中昏昏欲睡。

無他,這廝竟然直接給他們背起了孔孟之學,就說服不服。

[仙女]捂著腦袋實在受不了了,發狂般甩著腦袋求救,“大佬大佬,快讓您爹停下吧,我最受不了這種了,”

許是她的求救意願太強,當真有人出現阻止了一場悲劇的延續。

“族長阿兄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不過是他們之間的打鬧玩笑,磕磕碰碰嘛都在所難免,這大人參與進去就不好看了吧。”

屋子裏驀地出現一個人,體態豐實厚朗,胡須蓄滿了下半張臉,說話間故作昂首姿態,嚼詞慢語,手中拿了把扇子晃悠悠地插入小輩中間,儼然是維護的姿態。

幾人具是看他一眼,怯生道了句“大爺”。

說來這酒樓不愧是整座汾水城叫得上名號的,踹碎的房門很快被臨時的屏風代替,是以外人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麼。再者…現下除了在酒樓做事兒的人,也找不到敢在明善眼皮子底下用飯的食客。

明善抿了一口茶水,方抬眼瞄了站在他麵前的人,金銀粉飾,看的眼疼。

茶盞不輕不重的放下,叮鈴的輕響一聲又靜下來。

那人似乎也不急,等著對方開口。

明瑤見這二人一坐一站,一正對一側身,雙雙安靜不語。

古人說話七拐八彎,這話明顯含著機鋒。

也沒過多久,待明善終於飲完一杯,示意三人中的小哭包來續上。

後者戰戰兢兢地提壺倒水,感覺一道目光注視,女子眼神清亮,直直地盯著他的手,嚇得他直接一抖,連帶著碰落了明善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