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容有著天然的朦朧美感,眉眼好似精心勾勒過,色如徽墨,鼻梁高挺秀致,唇色淺淡卻不顯的蒼白,光是瞧骨相也會覺得這人不似凡人。

又自帶一種距離感,明瑤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感覺心裏有雪山的泠水淌過,聽他說話也如溫酒淺嚐,淡淡的餘韻回蕩。

“阿瑤,莫要頑皮。”

有些人啊,迷惑人而不自知。

明瑤走近了些,眼帶喜悅就像看到了親近的人,“師父,我沒有頑皮,還不是你不說清楚就把我送這來了。”

“生氣了?”

男人清緲的話好似一吹就散。

“是啊,我生氣了。”明瑤不否認,反而一字一頓地強調。

她不打算放過他,省的他又避重就輕的糊弄過去。

“師父,你是怎麼過來的?”她問出了此刻她最關心的問題。

本以為男人會直接不答,誰知下一秒就聽他道:“我是憑借界珠過來的,就是你剛剛要毀的物什。”

“哦…”明瑤反應冷淡,“也就是說,我也是你通過這東西送過的?”

她看他手中也拿著一顆,這東西還不止一個呢。

“不錯。”

“那我在那邊的身體呢?”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視線清淡地別開。

明瑤咬唇,僵著臉道:“別告訴我身體毀了,這可不好玩。”

半天沒等他回話,似乎是在給她接受現實的時間。

是的,接受現實。

明瑤古怪地笑起來,眼神閃著不知名的光,“哦…我說怎麼這邊的身體這麼契合,看來是早有預謀啊。”

男人輕撫衣袖的手一頓,修長玉指輕點著玉珠,更顯潤白。

“行,師父,這沒多久不見,你也會當鴕鳥了。”

她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男人隻微歎,放緩了語調跟她解釋:“穿越時間與空間需要一定的代價…”

“所以我就成了犧牲品…”她指的自然是軀體,但她沒那麼好騙,“那現在站在我眼前的你又是怎麼回事,神識穿越也沒有那麼容易吧。”

“你修為不夠。”男人直接告訴她,“你應該也發現了,區區金丹在這裏已經是巔峰了。”

區區金丹。

他沒有輕視之意,隻是在說明一個事實罷了。

她明白了,她修為還沒有強大到能保住肉身的地步。

這一事實她輕易地接受了,無論是原來的世界還是現在的世界,都是不利於修士進階的,這兩個世界靈力稀薄,尤其是這裏,靈力微弱到給她塞牙縫都覺得不夠。

“好,那你告訴我這邊的身體是什麼情況。”

對方聽明瑤簡短地描述,內心有了考量。

“阿瑤,你應是有所察覺才有意詢問我吧。”

明瑤沒有反駁。

“你有一魄留在此處,身體就是由你手中那顆界珠一半所化,你初來時應是靈魂未能完全相融,身體本能的排斥你的部分神魂,所以才會在你使用靈力後變作魚身。”

她察覺到他說起魚身時表情有些意外,“聽你這意思,這珠子早就事先綁定了我的一魄,所以就算我來到這個世界,其他魂魄也不能搶先我的身體。”

“至於變成魚,不會是這珠子的排斥機製吧。”就因為靈魂不穩,它自動認為身體有被搶風險才這樣的?

明瑤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眼下卻是沒這煩惱了,現在她靈魂已經完全與身體融合了。

隻是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她出生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要留她一魄在這裏還將她送到現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