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搗鼓著村裏慣用的草藥,許儀則是被她扶到樹蔭下休息,失血過多的臉上蒼白虛弱,他正喝著胖丫給倒的水。

喝過水後,胖丫把搗好的藥端到他麵前,作勢要解他衣服,他連忙拒絕,“男女授受不親,姑娘我自己來吧。”

胖丫傻乎乎的看他低頭自己費力地上藥,沉浸在他那聲“姑娘”裏不可自拔。

“瞅她那星星眼的樣子,小胖丫啊,這可是有婦之夫。”

明瑤不知道許儀是誰,她們可不信,這人肯定記得,畢竟這人誰欺負過她,她一眼就能記住,何況許儀這個見過多次的人。

〔仙女〕習慣了她們日複一日擺爛的生活,知道多說無益,索性她就時不時看準時機出來冒個泡,就算她自己一個人說話也好過一直憋在心裏。

明瑤躺在搖椅上悠閑地吃著葡萄,一顆一顆圓潤飽滿的紫葡萄被她連皮吃下,末了將五指撐開透過樹蔭觀察。

修長小巧的手攤開也沒多大,她一寸寸地看著,仿佛怎麼都看不膩。

女子悠閑的姿態惹來許儀的注視,他吃完胖丫遞的饅頭,道謝後起身朝她那邊走去。

“我聽那姑娘說村裏有專門的牛車可以將我捎去城裏…”

“哦。”

明瑤彈了彈指甲,擺手,“好走不送。”

許儀不怕她態度冷淡,拱手道:“不知道表姐可否借我些銀錢,我想找人送我回明府。”

表姐…

明瑤偏頭看向自來熟的人,作勢讓他靠近點,許儀不明所以,聽話地躬身,腦門突然傳來一陣疼意,疼的他哎呀咧嘴的。

“我不記得我是誰的表姐,亂認親會被打的。”

“可你就是表姐啊,我跟明芝是夫妻,自然該叫你表姐。”

他說的夠清楚了,以為明瑤總該承認認識他了。

哪知,有些人的臉皮簡直不能用厚來形容了。

“明芝是誰,我不認得啊,你與她是夫妻作什麼專門說給我聽。”

明瑤完全沒有被拆穿的感覺,那懵懂的模樣真像什麼都不知道。

她看到胖丫委屈失望地跑走,朝他伸手。

許儀一頭霧水。

明瑤又往前伸了伸,“精神損失費。”

“啊?”

“啊什麼,你害的胖丫痛失滿意的夫婿。”

她理所當然地小眼神望著他,許儀突然有些手癢。

“我本就成婚,剛才也說與她聽了,根本沒你說的這回事。”

青年臉上帶著薄怒,像隻小獸一樣,還有些委屈的意味。

明瑤新奇地打量他,收回手抱胸盤坐。

“嗯…你說的也是,那你欠胖丫的饅頭是一定要還的。”

女子態度認真,沒跟他開玩笑。

“我還。”許儀點頭,“所以你能借我點錢嗎?”

“不借。”她回答的迅速,許儀沒來得及再說她又躺倒在椅子上。

眼看求她無用,許儀隻好等傷勢好轉去村裏找牛車,事到如今,隻能先賒賬了。

他恨恨地看向那邊拈葡萄的女子,吃的還挺開心。

雖然他不著急,但他還未到江州便有人攔截,由此可知,嶽父在那邊肯定凶險異常。

許儀靠在樹下,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一會兒還是得再去求求明瑤,她若借他銀兩他就直接轉道南寧郡,本來他是要去康郡的。

他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對方也隻當他不存在,提著個小木桶慢悠悠地從他身前晃過。

好奇之下他跟去看了看,人家正放了線在釣魚,期間紋絲不動。

看了半天,他受不住快正午的日頭,轉身往回走,迎麵撞上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