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嘶吼的更加尖銳,似野獸般暴厲狂嚎。

“給我殺,給我殺!”

張騁已經陷入了狂暴狀態,頭發散亂,雙目緊閉,吹著笛子在密室裏沒有章法地到處走動,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明瑤平靜地看他發瘋做夢,慢悠悠地往挽生那邊走。

挽生一副你別過來我自己想辦法的樣子,可在望進女子的眼裏時莫名地安定下來,清澈寧靜,明明周遭混亂卻如渡靜河。

張騁:“……”

怎麼回事,她怎麼還活著?

張騁猛地睜開眼,想象中該是鮮血淋漓的人正一步一步往前走著,而上官錦羽也依然在和陶威抗衡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空寂的暗室夾雜著笛音和兵戈的鏗鏘之聲,禁錮婦人的木樁後有盞油燈在不停地晃悠,借著它的微光,挽生瞥見張騁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胸有成竹猛然大變。

“怎麼回事?”

笛子擦過尖刺一聲,緊接著是張騁急促慌張的聲音。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語調慌張幾乎不成能冷靜地說出話來,他抖著手不死心地又吹了幾聲。

“這不可能,快響啊,你怎麼不響了。”

如同噪音的笛聲響徹在密室裏,不知為何,張騁環視四周覺得除他以外,密室安靜的出奇,如同置身於虛幻當中。

“我的作品呢?”

“我的屍兵?”

“啊!”

若說方才是狀若瘋癲,眼下卻是真瘋了。

“他這是怎麼了?”

挽生在明瑤的幫助下解開束縛,突然見張騁抱著頭到處亂竄,似乎辨不清方向。

意識界裏幾位與她有相同的疑惑。

“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啊?”

這話題跳躍的有點快,挽生不明所以,下意識地看向明瑤。

“什麼話?”

“正派死於話多。”

循著女子的視線看過去,少年衣襟上已經沾了不少血,下一刻陶威的攻擊便要正中心口。

虛影閃過,挽生手持被她踢斷的木樁子強行擋下這一擊,摧枯拉朽一般,劍氣之下木樁碎裂紛飛。

她的武功向來求快,見人已救到,毫不猶豫地帶著少年出了戰圈。

“呼呼…夫人,多謝。”

上官錦羽捂住胸口,持槍撐著身體,他真的已經是極限了。

與之相反的,對方的體力好似無窮無盡,任由他怎麼打也不見消耗。

可惜即便是有了挽生的加入,情勢也並未好轉,僅僅是讓那人動作遲疑了一瞬。

麵對男人淩厲陌生的攻擊,挽生蹙眉,隱隱察覺到什麼。

不該是這樣的。

一直屏息觀戰,絲毫細節也不放過,就怕錯過一擊必殺的漏洞。

沒錯,上官錦羽時刻準備上去補刀。

沒辦法,對手太強,不打贏就是個死,事到如今他也不會說什麼以多欺少不是大丈夫所為了。

隻有活下來,才能說今後,當不當大丈夫以後再說吧。

少年堅定的眼神大家看在眼裏,蒙宓點頭滿意,“嗯,懂得變通,是個好苗子。”

她觀察這少年許久,大概知曉他在想什麼,世人省身立德不錯,可道理是死的,人是活的,譬如她這種立足戰場的人更是明白。

麵臨真正的生死危機,什麼尊嚴、真理都不如活下來的那一刻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