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當時到底怎麼了,但冥冥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被這巨大的打擊衝擊的鬆軟,有種難以言喻的東西被釋放出來,它就像一頭躁狂凶獸,瘋狂衝擊著我的器髒,我的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幅畫麵。
畫麵中...
高山之下,迷霧之中。涼風嫋嫋,黑影重重。一老人,手掌權杖,杖下擺放七顆五彩斑斕。不斷跳動的心髒,構成.七個玄奧的陣眼,組成晦澀難懂的陣法。
一男子,仗劍而立,長發風飛,黑衣裹體而浴滿鮮血,他的五官朦朧不見,唯有嘴角帶血的不羈笑容令我眼熟,他靜靜站在老人之前,明明瘦弱的身體硬錚錚的挺立在那裏,就像一堵永遠無法逾越的鋼板,寧折不彎...
“小天呐,也該回來了。雖然很不服,但沒有你,真的不行呢...你特麼聽到沒有啊!還想睡到幾時?啊??咳咳、咳咳咳。”
“嘶...媽的,好痛啊...”
話音落下,還顯得有些悠哉。但濃稠的好似墨汁般的黑血,卻已經從嘴裏噴了出來。我看到他胸口有道很長的裂縫,裏麵還在咕咕冒血,有點滲人。
男子折劍而跪,看著地上森森黑血,苦澀笑出。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苦澀的笑,我的心就好像被什麼使勁捏了一把一樣,感覺好疼,而與此同時血液沸騰了起來,身體越來越熱,由內而外的躁狂,乃至喉嚨裏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就像野獸...
當時我自己沒看到的是,我手背上那兩隻詭異的陰陽魚,再次遊動出來,一黑一白,圍繞著我的身體旋轉,時大時小,好像無形中在抑製什麼一樣,但我總感覺,它抑製不住...
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師傅動了。他的一舉一動在此時都能調動我所有的注意力,狂躁的感覺消失,陰陽魚,重新遊回身體。
他顫抖的抬起手,輕推了我一把。身上的灰燼抖落,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他看著我,沒有開口,隻是看著。
然後,笑了......
那不單單是一個笑容,在我眼裏,那是一種長輩的愛,與對命運不屈的態度。我堅信他想告訴我的就是這個。
多年以後回想起這個笑容,我依舊淚如滿麵,
他是如此的頑強,他教會了我生存之道,今天他用生命像我證明他持之以恒的道義,刻骨銘心。
然後,他倒了,他的站起,仿佛就為給我一個笑容,仿佛是對這十幾年我們並肩生存的所有縮影。那種背靠背,笑看世間風雨的淡然,與依偎彼此,時間凝固的安心呐,好像永遠也不會變幻。
但今天,我卻不知道他還能否再站起...
淚流不止,這個世界失去了彩色,一切隻剩下黑白,和無盡壓抑...
這時候,女人走了上來,有個詞叫步步生蓮,她卻是步步生火,每走一步,藍白色的極熱之炎自腳下綻放,在這黑白的世界裏如此礙眼。
“廢物隻有苟延殘喘的份,未經老娘容許,留遺言的時間你們都不會有,就像現在...”
旱魃猛地抬起雙手,一把火焰從她手心跳動下來,直接竄向大黑,我當時想都沒想就撲到大黑身上。
火焰燒灼再我背脊,那一瞬間我死一樣疼痛。可旱魃卻皺起眉頭,冷罵道:“老不死的,當年老娘苦求未果,今日竟然隨意碰個半大小子就印記加身...活該你仙體毀滅...”
說完,她猛地衝了上來,雖然我很想阻攔,可惜力不從心,就像當年紂王一戰,顏伊恩陷害師父時一樣,這次我同樣被女人扇飛出去,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窩囊啊!也許正是因為當年這種眼見至親被害而無能為力的痛楚,才造就了如今我斬盡殺絕的邪性,總之當時真的好像一死了之。
當旱魃獰笑著將手掐住師傅的喉嚨,裂開的手臂釋放出滾燙液體包裹我師傅的時候,我感到一股風吹過...
當時我基本啥都沒看見,隻聽到不屬於人類的聲音從我耳畔略過,接著就看到旱魃臉色大變,突然收手速退七步,等她站穩的時候,手裏麵已經多了一根黑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