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證寺城之外五百米處,高山氏宗的的營帳剛一立下,願證寺中的僧侶便已經隨之亂作一團。
本願寺證章作為本願寺證意的師兄,且又對佛法十分精通,所以他的威望還是十分高的,不過,由於他對佛法的癡迷,又加上他如今已經將近七十高齡,行動十分不便,所以在本願寺證意將大本營搬至長島城時,他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依然留守在這裏。
而跟他一起留下的,除了在上次作戰中落下殘疾的,還有和他一樣癡迷與佛法的僧侶,不願意離開這裏之外,願證寺的僧兵不是被本願寺證意派到其他城池駐守,就是帶到了長島城。
而就在本願寺證章正在跪於佛像前悉心理佛,求佛祖保佑願證寺度過危機的時候,隻見一名少了一條胳膊的僧侶從外麵衝了進來,慌慌張張的大聲說道:“證章大師,大…大事不好,織田家部將高…高山氏宗親率麾下四百軍勢已到寺外五百米處,現在正在安營,還…還請大師早做決斷。”
若是別人來攻的話,就算知道不敵,但這些僧侶也不會如此慌張,可高山氏宗頭號佛敵,赤鬼的稱號,卻像大山一樣壓在他們的心頭。
當年高山氏宗火焚本證寺斬寺中主持本證寺空誓之事,還曆曆在目,在眾僧眼中,這高山氏宗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不折不扣的魔鬼,一隻根本不怕天遣的魔鬼。
本願寺證章一聽說是高山氏宗,驚慌的連手中的念珠都拽斷了,隻聽他連忙說道:“快,快將寺中僧眾全部召集到到大殿去,共商對策。”
時間不長,除去緊盯高山軍動向的僧兵,與動不了的僧侶之外,寺中之人已經全部集中到大殿之內,當他們聽說是佛敵高山氏宗引軍來攻後,已經不想在抵抗了。
很多僧侶心中,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快逃跑,跑的越遠越好,而那些重傷未愈,或是身有殘疾的僧侶,現在也隻有長虛斷歎了,他們想跑都跑不了,也隻有在這間寺廟中等待大限的來臨了。
當本願寺從禪房來到大殿時,見眾僧皆在議論紛紛,或是長歎不矣,不由感到心煩意亂,不過也並未出言訓斥。
隨著本願寺證章的到來,大殿中也漸漸安靜下來,隻聽其開口說道:“如今佛敵高山氏宗引麾下數百惡鬼就在城外,不知諸位有和對策?”
待他剛一說完,隻聽一名年紀並不是很大,但胳膊裹著白布的僧侶說道:“大師,在下認為,憑寺中戰力,根本不可能擋的住佛敵進攻,所以在下以為,棄寺前往長島城才是上策,還請大師定奪。”
待他剛一說完,隻見不少僧人皆隨聲附和道:“是呀,是呀,師弟(師兄)說的有理,若現在棄寺還來得及,還請證章大師早作定奪。”
如今已知必死無疑的本願寺證章反到平靜下來,他見坐下僧眾又開始議論起來,不由擺了擺手,待又重新安靜下來之後,才平靜的開口說道:“請教眾僧,我等之所以沒有隨首座前往長島城,而是在這裏堅守的目的是什麼,誰能告訴我。”
“這……”
見眾僧語塞,本願寺證章又繼續說道:“既然諸位不說,那就由我來說好了,我的之所以留下來,所等的不正是今天嗎,正所謂殺身取義,若我等不死,又如何去尋那佛法大道?如果諸位要走,本座也不強留,不過,恐怕今離去,此生便在難修成正果了。
而我已經在寺中各處準備好油脂,隻要惡鬼來攻,本座便下令放火燒寺,諸位若想離去,還需趁早。”說完,隻見本願寺證章雙眼一閉,不再言語,但手中的佛珠,卻還在他手中不停的轉動。
在場眾僧在聽完這一番話後,也都隨之冷靜下來,雖然還有不少僧侶想要抽身離去,不過見別人未動,又怕被別人恥笑,所以也隻好繼續坐在這裏等待時機。
而還有一部分僧侶在聽完這番話後,不由想道,自己之所以留下了,不正如大師說的那樣,為了追尋大道嗎,若是此次離去,那麼今生便再無機會了。想到這裏,他們除了感到慚愧之外,也同時放棄了逃跑的念頭,並且與本願寺證章一樣,將雙眼一閉,開始頌起經來。
不過就在大殿剛恢複安靜沒過多久,隻見一名僧兵從外麵跑了進來,大聲說道:“大師,高山氏宗已經開始進攻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