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雖然他幾乎沒有見過這個他出生不久就遠嫁海外的姑姑,小時候卻常常聽媽媽說起,心裏倒是對姑姑同情又愧疚。現在陡然重新聯係上,雖然覺得還不太能適應,確實有說不出的釋懷與欣喜。
“母親昨天在盛記見到了你。”許樹笑了笑,“急得回來就趕緊吩咐我找,沒想到真的找到了。”
許蒲想起在包廂外碰到的中年婦女,那就是姑媽?
他一時間百感交集:“姑媽還好嗎?”
“媽媽很好,和奧古斯特先生的感情也很好。”
許蒲心裏默念了一遍,很熟悉,好像那位Alroy先生的姓氏也是奧古斯特?到現在仍用姓氏稱呼,看來許樹和他的繼父奧古斯特先生感情不怎麼好。
“方便的話,一起吃頓飯怎麼樣?”許樹說,“媽媽很想見見你。”
許蒲一口應下:“沒問題,你們定時間,這頓飯理應我來請。”
許樹沒有推辭,卻略有些歉意地說:“我哥哥在國外長大,性格一直是這樣,你不要介意。”
“你哥哥?”
“就是我繼父的兒子,謝南回。”
許蒲性格溫和,雖然昨天對他目中無人的高傲舉止頗有些微詞,但隔了一夜早就忘記了,更何況許樹已經代他道歉。他好奇道:“沒關係。他倒是有個挺好聽的中文名。”
許樹笑:“我哥哥是個混血,他的母親也是中國人。”
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許蒲向許樹要了姑媽的電話號碼,掛斷後他先給許母去了個電話,許母在電話那端非常激動,連連表示會盡快從京城趕來,又囑咐兒子最近多跟許樹聯係。
“媽……”許蒲疲憊地揉著眉心,欲言又止。
“兒子怎麼了?”
許蒲想問問她零番隊的事,轉念一想如果父母知道他被調入了零番隊,恐怕會大動幹戈把他押回京城,臨到嘴邊又換了話題:“我有姑媽的電話,你要不要先和她聯係一下?”
許母大喜過望,聽出兒子嗓音沙啞,不由心疼地埋怨:“兒子,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就說警察這麼累,你從小金尊玉貴的,哪裏受得了?”
許蒲失笑:“媽,我已經畢業三年了。”
許母依然在電話那端絮絮叨叨:“你一個人在華占當刑警,不知道我有多不放心,你趙伯伯還記得嗎?前幾年追逃犯受了重傷,差點沒救回來。依我說啊,兒子,你還是早點回來吧。哎呀,你爸爸叫我,媽媽先掛了啊,兒子你自己注意身體,常打電話回來啊。”
許蒲看著屏幕上的通話終止,慶幸還好沒把零番隊的事情說出來,趙隊在媽媽口中都成了反麵例子,他指不定得被罵個狗血噴頭。
天色已經不早,他翻翻冰箱也沒找到什麼食物,幹脆拿了鑰匙出門,打算先把車開走,順路把晚餐解決了,再去超市補充點存貨。
暮色降臨,整個城市閃爍在迷離的煙火色中,華燈初上,晚風漸涼。許蒲開車到C大附近,他大學時常常到C大打球,對周圍熟悉得很,知道有一家味道很不錯的牛肉拉麵,畢業後也常常來吃。
“嗨,許學長!”肩膀被人輕輕一拍,許蒲一回頭,看見女孩子鮮花一樣飽滿洋溢的臉。
許蒲心想這個偶遇可真頻繁:“好巧。”
兩人一起步入麵館,正巧老板娘端著一簸箕的青菜出去,見到許蒲不免打趣:“小許帶女朋友來啦?可真漂亮。”
許蒲一個頭兩個大:“陳姐,你誤會了,這是我學妹。”又轉向係花,輕聲說:“對不起。”
燈光下係花臉色微紅,一雙盈盈大眼波光瀲灩,神情含羞似怯,聲音也又低又輕:“沒關係。”
許蒲暗叫一聲糟糕,他並不喜歡隨便和女孩子扯上關係,於是若無其事地找了位子坐下,一麵問:“李小姐想吃什麼?”
係花翻了一下菜單:“我隨便啦,學長推薦吧。學長不要叫李小姐啦,好別扭。叫我微微就好了。”
許蒲微笑:“好。”他點了兩碗牛肉麵,老板手腳麻利地挑好,嫩滑麵條上澆上一大瓢色澤誘人的牛肉,又撒上許多許多翠綠的香菜,香氣撲麵,看上去就讓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