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跟穿越回民國似的。

老板拱拱手,連打招呼的方式都很複古:“傅先生,外麵風大,快請進。”

“孫老板,好久不見。”傅雲崢停下輪椅,側過身示意餘鶴往前站,將餘鶴介紹給孫老板:“這是餘鶴。”

在傅雲崢這樣鄭重介紹之前,孫老板本以為這年輕人是新聘用的助理之類。

院內燭火宮燈到底沒有電燈泡亮,孫老板方才隻隱約看了個大概,隻覺得很高、氣質也好,這會兒在屋內明亮的水晶吊燈下一看,登時一愣,頓生驚豔之感。

這也太好看了,莫不是哪個剛出道的小明星?

孫老板驚訝道:“這位公子看起來眼生,像是第一次見。”

餘鶴含笑回答:“孫老板客氣了,咱們確實是第一次見,您這小院這樣好,我可真是來遲了。”

“不遲,不遲。”孫老板連聲說:“院子好看算不得本事,飯菜合口才不辜負,快快請進落座,陳總已經到了,我這就去傳菜。”

雅間內,陳思健聽到動靜撩開門簾迎出來,他早年當過兵,也做過苦力搬卸重物,身高將近一米八,滿身腱子肉,一露頭,凶悍氣撲麵而來,連寬敞的外庭都顯得局促了。

陳思健大馬金刀,走過來和傅雲崢握手,同時說:“傅總,稀客稀客,您今天可來晚啦。”

傅雲崢最是守時,約的七點見,現在不過六點五十分,怎樣論算都不得來晚。

以對方來晚了為開場,先發製人,本就是談判中的一種手段。這時候沒人會直愣愣地說自己沒晚,因為人家來的確實早,代表人家重視此事,你說你沒晚,倒像是看不起對方,原本沒錯也要被人捉了把柄。

傅雲崢自然知曉此節,然而他時間寶貴,不會為了這一點先機早早來等著,這點先機與他的時間相比不值一提。

傅雲崢:“是陳總來得早,雲蘇風景怡麗,陳總若是喜歡可以常來玩。”

四兩撥千斤,傅雲崢把話原封不動抬了回去。

你說我來得晚,我就說你來得早,誰都沒說錯,因為早晚本來就是相對性的。除此之外,傅雲崢還順便掛上了雲蘇的風景,陳思健就算再想抬杠,也隻能順著風景往下說,可是風景有什麽好爭論的呢?就算費勁論述了雲蘇風景不美,也怪不得傅雲崢身上。

陳思健在心裏暗罵傅雲崢是老狐狸,半句話的虧都不肯吃,果然很難纏。

傅雲崢平時和餘鶴相處時,總是很好說話,就算餘鶴偶爾沒大沒小的逾矩,也不過一笑置之,雖然也經常不自覺流出一種清貴氣,但從沒拿過上位者的氣勢壓餘鶴。

然而此時,在生意場上的傅雲崢與平時完全不同,端正巍然,宛如山峙淵渟,即便坐在輪椅之上也不顯劣勢,更無損身上崢嶸風範,反而倒添幾分勝券在握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