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硯抿了抿唇:“我真的太累了,餘鶴,你能理解嗎,我就算說將來等他嚴重了再捐給他,他也不會信的。”

餘鶴沒什麽猶豫:“救命的東西放在你身上和放在他自己身上當然不一樣。餘世泉掌控欲很強,對他來說手術肯定是越早做越好,首先恢復能力肯定會隨著年齡增大而減弱,而在你這邊呢,你現在還能聽他的話,等過個十年八年你翅膀硬了他管不了你,你反悔了他也沒轍。”

餘清硯自嘲一笑:“十年八年?”

他一天都堅持不下去了。

餘鶴總覺得這次見麵,餘清硯變化很大,看起來有點不太開心,他拍了拍餘清硯後背:“你看著沒什麽精神,都不和我吵架了,怎麽回事啊?”

餘清硯無奈道:“我從來也不愛和你吵架,是你總故意氣我。”

餘鶴還想說些什麽反駁,正在這時,教室裏忽然安靜下來,緊接著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跟著鼓掌,一抬頭看見個瘦高的男人走進來。

這就是沈涵?

不是說沈涵八十多歲嗎,可眼前這個男人脊背挺直,高大健朗,穿著淺藍色襯衫,一點也不像個老頭,看起來身體就很好,絲毫沒有那種老態龍鍾的滄桑感。

餘鶴在看沈涵時,沈涵也在看餘鶴。

果不其然,哪怕能容下四百六十人的階梯教室滿滿當當。

沈涵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這位素未謀麵的外門弟子。

真是和鄭師侄說的一樣。

霽風朗月,灼灼逼人。

沈涵一生閱人無數,可要說生得像餘鶴這樣出挑的,還真罕見。

難怪傅家那小子喜歡成這樣。

沈涵走上講台,抬手示意,掌聲漸漸停下。

待宛如雷鳴的掌聲徹底停下,餘鶴才小聲問梁冉:“這就是沈涵?”

梁冉看了餘鶴一眼,點點頭。

和梁冉承諾的一樣,這節課果然沒有PPT,也沒有出現針,餘鶴平穩的度過了兩個小時。

沈涵講課很簡潔,三言兩語就能把一個案例背後的邏輯厘清,節奏也很好,既不會說太多題外話,也不枯燥,一節課上完餘鶴意猶未盡。

如果所有老師都能想沈涵這樣,天底下估計就不會有差生了吧。

十一點五十,下課鈴響起,教室裏沒有一個人起身,都在等沈涵先行。

在大階梯教室上課,就等同於預定‘搶不上飯’,就算上課的不是沈涵,餘鶴也不會跑,因為人太多了根本竄不出去。

餘鶴歎了口氣,趴在了桌子上。

沈涵已經在往外教室外走,教室裏算不上安靜,可沈涵卻好像聽到了這聲歎氣。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越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