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暖去年冬天就裝了起來,地暖施工的那段時間,餘鶴和傅雲崢就住在奉大旁邊的小洋房裏,那房子雖小,住慣了倒也自在,後來地暖裝好也懶得搬家,直到臨近過年才回到傅宅。
而今才十一月,奉城那邊還沒有供暖,現在就燒地暖會不會早了點?
餘鶴側頭看了眼傅雲崢,問:“你冷?”
傅雲崢搖頭,看不出情緒,語氣也很平淡的陳述 :“溫暖的環境有利於脊髓神經恢復。”
餘鶴擼貓的手微微一頓。
手底下的貓仰起脖子,很不滿意地喵嗚一聲。
餘鶴動動手指,輕輕撓著撓貓咪的下巴:“暖氣也很難騙過身體的內循環吧。”
傅雲崢盯著貓咪弧度不自然的前爪:“隨便吧。”
從傅雲崢口中聽到隨便二字可不容易,畢竟傅雲崢性格強勢,對每一件是都有著步步為營,有著符合自己節奏的規劃,這樣放任自流的態度很不尋常。
餘鶴無情趕走腿上的小野貓,拍了拍明腿上的貓毛:“好吧,那就燒上暖氣,見暖總比見寒強。”
地暖燒熱有一個過程,剛燒起來的前兩天覺不出溫度有多大提升。
第三天夜裏,溫度完全燒了上來,早上起來,外麵氣溫寒風瑟瑟,山霧彌漫,屋裏卻足有26攝氏度。
厚被子早就踢到了腳下,餘鶴穿衛衣都嫌熱,從衣櫃裏拽了件短袖T恤充當睡衣,也不穿褲子,就光著兩條長腿,躺在床上晾肚皮。
從燥熱中醒過來,就難免想喝點冰的解渴。
餘鶴想喝冰可樂,又懶得下樓去拿。
他很輕浮地踢了踢傅雲崢,大搖大擺地招呼:“我要喝可樂,冰的。”
天底下敢這麽使喚傅雲崢的,餘鶴是頭一個。
餘鶴沒心沒肺,一點也不為自己的懶惰羞愧,明明有手有腳卻使喚行動不便的人替他拿東西,擱在外麵讓別人看到脊梁骨都得給他戳斷。
可傅雲崢也真是縱他,聞言就坐起身,真準備去給餘鶴拿可樂。
隻是傅雲崢才從床上坐起來,還沒碰到輪椅,鼻血先就流了下來。
傅雲崢感覺到口鼻間一陣濕涼,下意識用手掌按住,鮮紅的血瞬間淌了滿手。
傅雲崢仰起頭,叫了聲:“小鶴。”
餘鶴慢吞吞地扭過頭,瞧見傅雲崢手上臉上全是血登時嚇了一跳,鯉魚打挺似的從床上彈起來。他動作極快,右手抽出紙巾擦血,左手按在傅雲崢迎香、曲池、太衝幾個穴位上。
餘鶴:“別抬頭,血倒流回氣管會嗆到。”
傅雲崢便低下頭。
一低頭血淌得更凶,嘩啦啦跟水龍頭似的,沒幾秒就打透了紙巾,餘鶴轉身跑去浴室取來毛巾,用冷水浸濕後掩在傅雲崢口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