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手術失敗後,傅雲崢心灰意冷,再沒期待過雙腿有一天真能恢復,但餘鶴始終很堅持,堅信他可以好。

傅雲崢不願意讓外人來按摩,餘鶴就自己學,那隻水牛角經絡刷在傅雲崢雙腿上揉刮過幾萬次。

皇天不負苦心人。

這一次又一次看似沒什麽作用的按摩,積聚著微薄力量,終於在第三個冬日開出絢爛的花朵。

餘鶴坐在午後的豔陽下,整個人都在發光。

酒精噴在按摩刷上,燦爛的陽光下,水霧折出一道隻有傅雲崢能夠看到的虹影。

這道彩虹和餘鶴的影子一同留映在傅雲崢心間。

璀璨奪目,永不褪色。

傅茹蘭在傅宅住了一周。

也許是和張臻的聯盟起到了作用,傅茹蘭並沒有刻意為難餘鶴。

從最開始的找事變成無視默許,到後來發現餘鶴對傅雲崢的事情最清楚,傅茹蘭又不免想同餘鶴多交談幾句,好多了解些傅雲崢的近況,可餘鶴見了她就如同老鼠見了貓,隻要得著機會就跑。

傅茹蘭端著咖啡杯,看著餘鶴的背影秀眉微皺。

傅雲崢將一切看在眼裏,狀若無意:“你想問什麽就問我,總找著他聊什麽,嚇得孩子點心都忘了拿。”

傅茹蘭氣衝衝地瞪了傅雲崢一眼:“你要是能老老實實回答,我用得著拐著彎找他攀談。”她把餘鶴落下的點心端過來,撚起一塊兒泄憤般抿了一口,濃鬱的可可香在舌尖化開,甜品帶來的愉悅感令傅茹蘭心情也好了些許,她用手帕掩了掩唇:“還頭一回遇見這麽不識好歹的人。”

傅雲崢淡淡道:“你要和他說話就好好說,別擺屈尊降貴的姿態,餘鶴也不吃這套。你瞧,他就很愛和表嬸聊天。”

隔著玻璃門,餘鶴和姚月筠有說有笑,姚月筠被餘鶴哄得彎起眼,滿麵笑意,抬起手臂溫柔地撫了撫餘鶴的頭髮。

溫柔兩個字和傅茹蘭天生無緣,畢竟向來都是旁人圍著傅茹蘭主動和她攀談,從不需要她故作溫婉。

偏偏餘鶴是個例外,傅茹蘭一輩子沒受過的挫折全應在餘鶴身上,幾次三番碰了滿鼻子灰。

可她實在沒辦法,餘鶴對傅雲崢的事情了如指掌,開出給傅雲崢調養身體的方子連沈涵都挑不出毛病。

傅雲崢今日雙腿能夠康復,餘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傅茹蘭不由轉變了對餘鶴的態度。就像她丈夫張臻說的那樣,她做姐姐的一年能和弟弟見上幾麵,都是餘鶴日日夜夜陪在傅雲崢身邊,她要打定主意和餘鶴過不去,就是讓弟弟為難,反倒把弟弟推遠了。

傅茹蘭在餘鶴那邊碰了壁,轉頭又來做傅雲崢的工作,傅茹蘭挽了挽耳邊碎發,委婉道:“雲崢啊,餘鶴這孩子長得漂亮,確實很討人喜歡,人家年紀輕輕陪著你,咱們家自然不能虧待了他。別的不說,就在錢上麵,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沒少給他,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