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不堪卻難掩清秀,男孩看起來年紀很小。

根據資料,張鳴迅速定位了男孩的身份,這是裘洋從夜店帶回來的高中生白沐。

那唯一醒著的這個就是餘鶴了。

怎麽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張鳴警惕地看向餘鶴:“你是餘鶴?”

餘鶴微微側首。

張鳴看清餘鶴的瞬間,心頭一陣猛跳。

餘鶴的側臉美得令人心驚,唇角和脖頸的青痕非但不能抹殺他的美,反而將餘鶴襯得更加妖異豔麗,充滿了紅玫瑰開到衰敗的黑暗與蘼麗。

眼前的一切,如同老舊電影中光影昏暗的畫麵剪影。

裝修複古的狹小衛生間,一個蒼白如妖的青年男子抱著懷中將死的少年。

少年額角淌血,死生不明,青年滿身是傷,眼神冷漠。

仿佛是一對為復仇而來的鬼魂,又像開在冥府之路上的雙生彼岸花,鬼氣中又帶著絲不可褻瀆的神性。

這一幕極具衝擊與震撼。

餘鶴脖頸上的淤青極深,透露出陰氣森森的黑紫,指痕模糊不清。

這種形狀顏色的淤青絕非一次形成的。

臉上指痕倒是很明顯,破裂的唇角證明餘鶴也曾遭遇暴力。

屋裏一共三個人,三個人都受了重傷。

張鳴眼皮一跳,終於意識到這個看似簡單的非法拘禁背後有多複雜了。

難怪他哥要他親自過來。

餘鶴將捂在白沐頭上的毛巾拿開,給張鳴看白沐額頭的傷口:“警官,他快死了。”

張鳴俯身去扶餘鶴:“你還好嗎?”

餘鶴看了眼張鳴:“張鳴?”

張鳴點點頭。

餘鶴撿起地上的手機,語氣比和張鳴說話時生動很多:“你姐夫的弟弟來了,我得跟他去警察局了。”

“去吧。”傅雲崢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我在路上,晚上接你回家。”

掛斷電話,餘鶴把手機遞給張鳴:“裘洋的。”

張鳴看到餘鶴的雙手在微微發抖。

這種顫抖完全有別於寒冷或恐懼,這是過度亢奮的顫抖。

常年和罪犯打交道的張鳴察覺到一絲違和,他意識到餘鶴似乎在壓抑著內心的某種激動。

張鳴後背不自覺地繃緊,下意識和餘鶴拉開距離。

餘鶴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完全不像他哥口中那個‘挺好糊弄’‘脾氣也挺好’的小孩,即便餘鶴沒有做出任何過激舉動,但張鳴完全沒辦法說服自己說眼前的這個餘鶴很無害。

如果硬要張鳴形容,語文修辭手法學得非常差勁的張鳴隻能用‘炸彈’兩個字來形容他所見到的餘鶴。

危險、可怕、活躍度高,極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