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悠悠道:“孫思邈的《千金要方》記載:年二十盛者......”
傅雲崢另一隻手捂住了餘鶴的嘴。
餘鶴霎時間停在原地。
對於前天險些被扼死的人而言,忽然被捂住嘴太容易引起應激反應了。
餘鶴甚至已經做好黑暗和窒息感襲擊他的準備,並且在大腦中不斷重複加深【不可以傷害傅雲崢】這條指令。
然而奇怪的是,即便餘鶴眼前一片漆黑,他依舊沒有生出任何的恐慌。
他鼻息間是傅雲崢手上的味道。
有白色洗手液的淡香,還有一點免洗消毒凝膠的酒精味。
這讓他想起了與傅雲崢纏綿的第一夜。
那一夜,傅雲崢身上也是這種味道。
回憶很清晰,所有的細節都重新浮現,分毫不差地在餘鶴腦海中閃回播放。
偶爾是第一視角,偶爾是第三視角。
從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而今全部有跡可循,歷歷可考。
他什麽也不會,傅雲崢也什麽都不會,偏偏兩個人還都裝的無比坦然經驗豐富的樣子,完美地騙過了彼此。
他們都以為對方是個老司機。
餘鶴還以為傅雲崢對他沒意思,隻想走腎不想走心。
這個誤會為他們稱得上一帆風順的感情增添了一段有趣的波折。
現在回想還怪有意思的,可當時餘鶴的感覺是天都塌了。
他怒氣衝衝地跑了,等著傅雲崢來找,傅雲崢以為餘鶴不願意維持這種關係,就那麽放餘鶴走了。
現在想來,他離家出走的那一晚大概也是躁鬱發作,放在平時他不該那麽易怒的。
光彩陸離的畫麵如幻燈片一樣閃過,餘鶴的記憶從沒有這樣清晰過。
那時的他真是什麽也不懂,每一次都那麽用力。
在波光粼粼回憶長河中,被遺忘的場景終於浮出水麵。
撿起時光的碎片,餘鶴恍然大悟。
傅雲崢早就跟他表明過心意,隻是當時自己不僅沒有聽懂,第二天一早還全都忘了。
餘鶴喉結微動,把那個時隔兩年的答案說了出來:“是我。”
傅雲崢鬆開擋在餘鶴眼前的手:“什麽是你?”
餘鶴緊緊盯著傅雲崢的雙眼:“兩年前,雲蘇花燈節那夜。”
傅雲崢的臉上出現了一點迷茫的神色。
餘鶴繼續幫傅雲崢回憶:“那天傅遙帶我出去玩,回來趕上花燈節堵車,我一回家就吐了。”他指了指身後的樹:“就在這棵樹下。”
傅雲崢似乎回憶起來了,他看向餘鶴:“然後呢?”
餘鶴說:“然後我們就睡了,我問你心裏有沒有我,你不肯說,又在我臨睡著時,說你心裏有一個人,那個人你喜歡卻舍不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