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趕緊把穿山甲放在進黃少航懷裏:“你快給它放生了吧,我下午帶它院裏遛了三個小時找螞蟻窩,全給人螞蟻抄家了,也沒吃飽。”
黃少航被餘鶴逗得直笑:“什麽叫給螞蟻抄家了?”
“就整個全拱一遍。我這麽跟你說吧,你今天要能在院子裏找著一隻螞蟻都算我輸。”
“你要是輸了呢?”
“輸了以後我叫你航哥。”
黃少航含笑看著餘鶴,他舉起手裏的穿山甲:“我不用你叫我航哥,你要輸了,就跟我一起去山裏把它放了。”
這算什麽賭注?
餘鶴以為黃少航在跟他開玩笑。
就算他們不打賭,黃少航邀請餘鶴去,餘鶴難道還能不去嗎?
“成啊,”餘鶴隨口應道,也坐在地下,往後仰半靠在沙發上:“找去吧。”
黃少航放下懷裏的穿山甲,深深地看了餘鶴一眼,起身走了。
餘鶴沒想到這孩子這麽耿直,在後麵喊:“哎!你真去啊?”
黃少航背對著餘鶴,揮了揮手:“明天早上,我的車在樓下等你。”
四十分鍾後,餘鶴的房門被再度敲響。
餘鶴打開門,門外的黃少航一身寒意,風塵仆仆,卻雀躍張揚,意滿誌得。
黃少航雙手扣在一起,伸向餘鶴。
“我找到了!”
他打開扣在上麵的手,裏麵握著隻黑色的小螞蟻。
黃少航臉上浮現出罕見的飛揚神采,他問餘鶴:“餘哥,我是不是贏了?”
小小的黑螞蟻在他掌心簌簌爬動,黑點似的螞蟻更顯出黃少航右手心那道貫穿舊疤。
黃少航小心翼翼地捧著隻螞蟻,宛如捧著一顆真心。
餘鶴伸出手,把黃少航掌心的小螞蟻撚起來:“就為了這麽個小玩意,你在下麵折騰了四十分鍾?”
當餘鶴指尖觸碰到黃少航掌心的那一刻,握著螞蟻也沒覺出癢的黃少航忽然感到一陣奇異的酥麻。
癢意從掌心順著筋脈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是他從沒有感受過的感覺。
黃少航呼吸微窒,雙腳發軟,想要擁抱餘鶴、撫摸餘鶴、親吻餘鶴衝動在這一刻達到巔峰。
他恨不能化作一條蛇將餘鶴纏繞起來、包裹起來,或者匍匐在餘鶴腳步攔住餘鶴,吐信威脅,不許餘鶴走向討厭的傅雲崢。
可他不能這樣,這會嚇到餘哥。
餘哥從來隻喜歡幫助溫順可欺的弱小生靈,不會喜歡毒蛇。
沒有人會喜歡毒蛇。
黃少航垂下眼,鴉青色睫毛掩藏住了他眼底的瘋狂。
他想說:餘哥,愛我吧,求你了。
可他不敢。
他隻能小心翼翼地渴求一場勝利,一場贏來的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