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什麼內闈不修何以修吏治,洋洋灑灑數千字。
最後陛下下旨,吏部左侍郎降為右侍郎,正四品降到了從四品,並罰俸一年。
這還是因為沈侍郎是武威郡一係,朝堂上幫他說話的人比較多,扯皮後才有這結果。
沈侍郎對這個結果有預料,也還算平靜。
吳氏害人性命,判了絞刑。沈家將她休棄,自然也沒人去理會她。
隻有沈三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沒有母親護著的壞處,跑去龍魚衛大門口想闖進去,被扔了出去。
之後,在一個不起眼的日子,一輛不起眼的舊馬車載著吳氏,出了京城的大門。
而在距離京城二百裏之遙的一座小城的私窠子,多了一個年過三十,依舊保養得當的私娼。
……
這些江稚魚統統不再理會,也沒空去關注,因為族中的人快到京城了。
江氏二百年後又出大巫,這件事對整個楚郡江氏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江存勖一早就寫信回去了,一些族老不辭辛苦,一定要進京來,一來見一見新任大巫,二來,江氏大巫快及笄了,他們要趕來,以江氏獨特的方式,給江稚魚操持笄禮。
族老們到京這日,江知行告了假回來,江知安也被掬著沒亂跑,和江稚魚三人,被江存勖帶著,去城門口迎接族人。
二叔公、三叔公、五叔公、六叔公……四堂叔、五堂叔、七堂叔……江氏血脈比較近的各支各房都派了人來。
江府所有客房都住滿還住不下,江知行又搬進江知安的院子暫住,騰出院子給族人們。
族人們沒看到盧氏和江知微,自然要問一問。
江存勖隻說盧氏生病,去莊子靜養,江知微過去照顧了,也累病了。沒讓她回來招待族人,是因為擔心過了病氣。
暴脾氣的五叔公罵罵咧咧,把盧氏好一頓數落,早不病,晚不病,偏在江氏大巫及笄時病了,難道是不滿江氏大巫,不想操持及笄禮?
江稚魚在楚郡江家時,受到的苛待族人也聽說過,難免猜想是盧氏故意的。
江知行一句話也不敢辯駁,他總算明白當日父親的話,如果讓族人知道母親苛待小魚,族老們一定會鬧著把母親休了。
眼看江知安那蠢貨想開口,江知行急忙踢他一下,讓他閉嘴。
二叔公取出一隻包袱,在江稚魚麵前慎而重之的打開,“這裏麵是祖上傳下來的老物件,據說是曆任大巫用過的法器。咱也不懂有什麼用,小魚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場。”
眾人看去,見包袱裏裝著兩個物件。
一個是件生滿綠鏽的銅鼓,表麵斑斑駁駁,坑坑窪窪,看著就是老物件。
另一件也是同樣生滿綠鏽的銅鈴,共有八隻,被一根細麻繩串著。
江知安伸手去摸,“什麼東西嘛,破成這樣,扔大街都沒人撿。”
五叔公一巴掌拍他手背上,“別動,你個小兔崽子懂什麼!”
說完眼巴巴看著江稚魚,“這東西有用嗎?”
江稚魚伸手提起那串銅鈴,一手拎著,一手在上麵逐一摸過,她手挨過的地方迅速綠鏽剝落,露出銅器該有的的色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