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榮說完,轉身往前走,走了幾步,見傅珩沒跟上來,停下腳步叫一聲:“之橫,北胡還在關外叫囂,這關頭,沒時間給你傷春悲秋。”
傅珩抬抬眼,看一眼陽光下芝蘭玉樹似的陸榮,心裏惆悵,他們年齡相差兩歲而已,陸二哥早已經可以獨當一麵,領著龍魚衛辦下一樁樁大案,成為陛下的左右手。
而他在眾人心裏,還是個孩子。
他第一次覺得,之前荒廢時間,太不應該了。
他抹一把臉, 陸二哥說的對,他的確不夠成熟,更沒有自己的勢力,保護不了她。
傅珩回頭看看江稚魚的房門,他會努力成長,長到能挑得起靖國公府,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到那時,他或許還有機會。
燕州城很快滿城縞素,靖國公府外,白幡高高插著。滿城百姓都在痛哭,為了那個守護他們多年的人而悲痛。
不時有百姓在府門外磕個頭,或者鞠個躬,悲傷的氣氛在城中蔓延。
這時,靖國公已經親率自己的人馬,繞過關外那綿延的蓮霧山脈,踏上了征伐北胡王庭的路程。
江稚魚休息了四五日,才感覺精氣神回來了。且不說從京城疾馳到燕州的辛苦,就她給靖國公使用起死回生術,就消耗了不少精力。
身體好徹底,她沒事也不出門,每日繼續她的巫術融合,等待陸榮那邊忙完後,一起回京。
靖國公府的喪事還在持續,來往吊唁的人不斷,傅珩留在府裏操持喪事,以便迷惑敵人。
江稚魚這些日子,偶爾在院門外看到匆匆來去的傅珩,覺得這短短幾日功夫,他就瘦了一圈,這幾日待人接物,看起來成熟穩重,仿佛一夕之間就長大了一樣。
每次遇到,都是禮貌的頷首,或者簡單的問候,原本的張揚和恣意,不知不覺間收了個幹淨。
給人的感覺,還真像經曆了喪父之痛後,突然成長了。
外麵天天調兵遣將,忙碌得很,陸榮也天天不見人影。
等大軍回來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陸榮按照先前的計劃,帶著來燕州救援的人馬,在燕州和歲寒關之間,來了一場請君入甕,關門打狗,把進入歲寒關的北胡人一網打盡。
然後帶軍出歲寒關,和靖國公的副將鄭風帶領的人馬,來了個前後夾擊,把前來增援的北胡人馬打得七零八落。
這時,靖國公那邊,應該已經找到了北胡王庭,快的話,已經開戰。
靖國公府的喪事,終於可以撤下。這會兒,就算北胡王庭得到靖國公其實沒死的消息,也來不及反應了。
等靖國公掐著一個月的期限歸來,陸榮帶著燕州眾將領迎出五十裏。
這一戰,北胡王呼韓耶戰死,北胡王庭土崩瓦解,草原諸部元氣大傷,重新陷入一盤散沙的局麵。
此時北胡仍舊處於幹旱的黑災之中,為了活命,諸部唯有兩條路。
一條是南遷,投降大夏,從此泯然於大夏子民中,漸漸被同化。
另一條是往西遷,去往不知前程的遠方,求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