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也快速從眾船中脫離,迎著潛入那條船駛去。
潛入的船隻這會兒掉頭已經來不及,轉眼間,就被四條船包圍在中間。熊熊騰起的火把,將它照耀的無所遁形。
也照耀著甲板上此刻站著的人,這些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齊齊變了臉色,站在當中一名二三十歲的漢子低聲怒吼:“糟了,中計了!”
他聲音剛落,就聽到一側的船上,有人大聲問道:“岑都尉,大半夜的,這是要幹什麼?”
隨著這人的聲音,無數火把的光芒聚在他臉上,把他的臉龐照亮。
那是一張四五十歲中年男人的臉,頜下留著短須,滿臉正色。
被稱為岑都尉的人,忍著心中的驚怒,露出僵笑,道:“錢刺史大半夜的怎麼也在這裏?”
錢刺史皺著雙眉,臉上帶著怒色,“這個問題正是本官想問岑都尉的,大半夜的,岑都蔚帶了這麼多人手私自出動,是要幹什麼?
兩人這一問一答間,四艘包圍在外圈的船隻上,弓弦拉動的“吱吱”聲彙聚起來,在靜夜中格外明顯。
岑都尉聽到那聲音,臉色就更沉了,臉皮微微抽動,腦子飛快運轉,強笑著現編謊話:“前日,那個......本都蔚不是前往紅崖山剿匪,結果被那匪首跑了。下麵的人查到那匪首混在一艘客船中了,這不就趁著夜色,追了過來。”
“哦。”錢刺史道:“這麼說,岑都尉是來剿匪的?”
岑都尉正正神色,大聲道:“那是自然!”
他指指側前方那艘燈火輝煌的船隻,大義凜然,“就是那艘船,人就在那裏,本都尉這就讓人把那匪首揪出來!”
今日已經驚動刺史府,不如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人滅了,把這件事坐實。就算錢刺史要參他,那人跟他保證了,一定會保住他的職位。
岑都尉說著就要下令,讓弓箭手準備。
錢刺史打斷他,厲聲喝道:“住口,你滿口謊言,被本官抓了現行,還敢謊言欺騙!你真當本官是瞎的盲的,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
“那船裏,到底是匪首,還是巡察禦史?你私自調動府軍,欲截殺朝廷官員,真當本官不知道?”
岑都尉心裏咯噔一下,錢刺史真知道!這件事就他和那人知道,錢刺史是怎麼知道的?
心慌意亂狡辯:“錢刺史這是打哪裏聽來的消息,那船中明明是匪首,錢大人為何偏要說是朝廷命官?”
正心慌,側前方的那艘船愈發靠近了,兩艘船的船頭幾乎要碰在一起。
船舷之上,無數人影影綽綽,雖然看不見,但被箭枝鎖定的感覺,上過戰場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十數人舉著火把,簇擁著兩道身影,從暗處的船艙走來。
人影到了近處,熊熊火焰把中間一男一女的麵龐照耀地清晰無比。
女子清華無雙,貌美絕倫,麵對著這暗流湧動的場景,麵不改色,雙眼中還隱約流動著一絲興味。
男子身穿淺色錦袍,矜貴無雙,麵容俊逸地讓人不敢逼視,滿臉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