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歪著腦袋問道:“仙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為什麽能一眼看出小棲的身份?”

舒子清和柳蘊他們都沒能分辨出來,為什麽瑾妙就能認出來?

瑾妙柔聲道:“什麽樣的父母會給孩子取‘無棲’這樣的名字?漂泊無根,無處可棲,如果你真是婉儀的孩子,她會給你取全世界最美好,最有希望的名字。”

無棲瞳孔猛地一縮,“這……”

當時給自己取“無棲”這個名字時,他隻是想和過去斬斷一切瓜葛。重獲新生時,遺跡環境險惡,他和池硯抱團取暖,那一陣子日子有些艱難,他苦中作樂於是就取了這個名。

沒想到瑾妙竟然能從他的名字上發現端倪,隻能說女修的注意力果然不一般。

瑾妙深深看了無棲一眼:“而且高階修士之間孕育子嗣哪裏有這麽容易?蘇棲尊者隻差一步就能飛升,婉儀也有接近出竅期的修為。就算他們兩在浮生界好好將養身體,百年內也很難有子嗣,更別說落入遺跡中了。”

越是強大的修士,想要子嗣就越發艱難。修真界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想要子嗣都很困難,更別說兩個強者了。

“混元遺跡靈寶確實很多,可是也凶險異常。遺跡關閉之後,落入其中的人會被天道排斥。在這種情況下,蘇棲和婉儀不可能毫發無損。舒宗主他們是男修,不知女修孕育艱難,不知婦人產子之凶險。他們光是看你的臉,憑著你和過去差不多的氣息,就認同了你的說法。”

“可我不一樣,我是女修,更是婉儀的師父。婉儀是我親手帶大的孩子,我太了解她的品性了。別看她平日裏熱情爽朗,其實這孩子在子嗣和道侶一事上格外慎重。她絕不可能在自己都無法保全自己的情況下誕下子嗣。婉儀若是有孩子,她會將孩子放在心頭,用命去嗬護他,而不會將孩子孤零零一個人留在遺跡中。”

“先前我在想,舒宗主他們如此篤定,說不定是我想錯了。可是看到你之後,我更加確信了。你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像婉儀,體內流淌的血脈也和婉儀無關。”

“兩百年前遺跡關閉之後,世人都在哀悼蘇棲尊者,又有幾個人為婉儀悲傷過?兩百年前沒有,兩百年後的今天,除了親近之人,誰還記得她?”

如果是不了解婉儀的人,又怎麽敢用她的名義編故事?種種跡象加在一起,瑾妙便得出了無棲就是蘇棲的結論。

無棲沉默了,想到了那個風一樣瀟灑的姑娘。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愧疚道:“我沒能救下她,很抱歉。”

遺跡關閉時,他自身難保,隻能眼睜睜看著婉儀在自己懷中停下呼吸……

眼看無棲眼神黯淡,池硯雙手捧住了無棲的臉認真道:“小棲,你沒做錯任何事,不需要對任何人說抱歉。”他家小棲就是心軟,總是會為別人的事情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