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鈺緊張得根本不敢睜開雙眼,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等他實在憋不住時,卻驚訝地發現水底並不窒息。水底有個巨大透明的空腔,進入空腔之後,他完全可以自由呼吸。

空腔和水麵之間有接近五丈深的水,正常情況下,此時眾人眼前應該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然而此時抬頭看,卻能看見飛舟的底部橫在水麵上,像是一片細長的柳葉。大家眼前也不陰暗,而是和外界一樣明亮。

空腔下有個圓形的祭壇,祭壇中央立著高大的石碑。古老的陣法熠熠生輝,散發著強大悠遠的氣息。

這個祭壇同小蒼山的祭壇隻有一處不同,小蒼山石碑前放著一塊巨大的不規則金屬,而眼前的石碑前,有一根巨大的雪白的羽毛。

這根羽毛有一丈長,羽軸完整清晰,羽片細密整齊,靠近根部的羽絨潔白蓬鬆。它散發著溫潤的靈光,除了過分巨大之外,它堪稱完美。

剛到空腔中,池硯的目光就被這根羽毛吸引了。這毛……好熟悉!

寒潭下的祭壇冰冷異常,修士尚且能抵抗,但是凡人根本抵擋不住。劉鈺抖得不成樣子,他的臉上已經凝出了白色的霜花,眼瞅著就要撅過去了。

池硯連忙喚道:“劉鈺,你怎麽了?”聽到池硯的呼喚聲,魔修這才看了過來。

障眼法冷笑一聲:“凡人就是凡人,這等寒冷都抵擋不住。”說著他隨手掐了一個法訣,劉鈺周身出現了一個淡黃色的結界,這才覺得身體慢慢恢復了知覺。

看劉鈺的麵色好轉,障眼法扭頭看向了池硯的方向。鬥篷遮住了他的表情,池硯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卻能看到那雙眼睛中透出來的遺憾:“是個好苗子,可惜了。”

魔修們將劉鈺摁在了羽毛前方,劉鈺的右手被製住,隨著刀光一閃,他的手腕被割破,鮮紅的血湧出,從羽毛滑落至下方的案台上。

案台上的陣法吸收了血液,靈光變得暗沉了起來。劉鈺絕望地看了池硯一眼,眼中滾出了淚。他要死在這裏了,死在無人知曉的寒潭之下了。

池硯皺著眉看著劉鈺,他很想告訴劉鈺,流這點血不至於死。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就有魔修握住了他的胳膊:“本來童男童女的血效果更好,沒辦法,童女死了,隻能拿你湊數了。”

說著鋒利的小刀在池硯的手腕上轉了一圈,魔修捏著池硯的胳膊,等待著鮮紅的血液飆出。

然而等待了好一會兒,預想中鮮血噴濺的場景卻沒出現。魔修愣了一下,不信邪地翻過了手腕。手腕白嫩,別說劃痕了,連一道紅痕都沒有。

魔修同池硯大眼瞪小眼,片刻後他決定再補一刀。然而刀子剛剛拿出,他便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脖頸一涼。

魔修捂著呲血的脖子驚訝地看著池硯:“你……你……”他的刀子,怎麽到池硯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