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四個Beta手拉著手站著。他們圈出的小小空間裏,小馬全身顫栗地匍匐著。江源矮著身、弓著背,姿態曖昧,動作緩慢地湊近那不斷散發著濃濃桂花香的惑人的腺體,似乎下一秒就會張開嘴用力地咬下去。
“江源,你在做什麼?”肖逾白很想用吼的,卻無力嘶喊。他顫抖、暗啞的嗓音甚至被喧鬧的背景音蓋了過去。
然而江源還是聽到了,他觸電似地輕輕抖了下,停下了動作。
“哥?不是讓你在外麵等嘛!這兒不安全,都是些失去理智的野獸!”
“江源!”一抬頭果然在昏黃明滅的光影裏、群魔亂舞的人叢中看到了神色晦暗的自家媳婦兒,江源起身一步邁了過去。
小馬仿佛失了救命稻草似的淒厲地叫他,抖著手抓了一把,江源的褲腳都沒碰到。
“等你給我戴點綠嗎?”
“江源……幫幫我……”
“你呢?是失去了理智,還是……是清醒的?”江源的第一反應是擔心媳婦的安全,看到肖逾白微妙地退了一步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
不同於唯利是圖又攻於算計的小鹿,冷心冷情的小馬跟少年江源共度過一段美好的初戀時光。還是小太陽似的江源主動釋放了熱度才融了他這塊冰。
然而有個始亂終棄的父親,相對於虛無縹緲的愛情和隨時可能變心的愛人,他更願意信任金錢和自己。
所以也是他傷人傷得最深,以至於江源對“後來人”都不太敢投入感情。
責之切恰恰是因為愛之深,直到有了肖逾白,江源才把這份愛憎通通放下。
今天驟不及防地遇見“故人”,前塵往事在腦海裏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遭,江源心裏不免生出些不同以往的感觸。但更多的還是忐忑,就像是出門偷了腥的貓,生怕被主人看出點什麼。他完全融入不了劇情,也喝了很多可樂,正想追著肖逾白去洗手間,放映廳就亂了起來。
弄明白是有OMEGA發了情,江源先給肖逾白發了消息,生怕他回來會被誤傷,甚至被侵犯。然後才給自己打了針抑製劑,不爭不搶地隨著洶湧的人潮往外走。
直到,路經前排時發現發情的人是小馬。
於公那是自家公司的簽約藝人,鬧出麻煩還是得自己老媽收場。
於私好歹相知相戀一場,既然已經釋懷,總不能見死不救。於是他掏出另一管OMEGA抑製劑,走了過去。沒想到肖逾白送他的抑製劑還能第二次派上用場。
“少董!”江源並不認得傳媒公司那邊的人,員工們卻都認得他,就算是最晚進公司的新人也知道自家藝人和老板的寶貝兒子是一對對被棒打了的鴛鴦。
所以不但沒人攔著他這個ALPHA,小馬自己團隊的Beta們還自覺地為江源開了條通暢的路。
“少董,馬先生這些年打了太多抑製劑,發情期已經亂了,醫生不讓隨便打。入場前他剛打過一支,失效了!”隻是想幫忙打個抑製劑,動手時卻被自稱是小馬經紀人的人攔住了。
眼前已經被欲望和高熱折磨得幾近崩潰的人似乎認出自己,或者是認出了自己的氣味開始胡言亂語。
“江源?怎麼可能,肯定是夢!夢也好,假的也好,隻要是你就好!快幫幫我,好難受……”
“江源,臨時標記就好,求求你……”
“江源,幫幫我,不想被別人咬……”
“江源,我後悔了,別生我的氣了……”
“少董,臨時標記而已,您就幫個忙吧?”相信經紀人說的是真的,也信小馬那樣的人不會輕易再對什麼人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