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舊L都市,折斷之巢。
和同伴們約好在L的舊巢集合,阿爾加利亞早到了一會,不知不覺睡著了。
在夢裏,他又回到幼時東躲西藏的後巷。
好不容易從實驗室逃出來後,費列羅哥哥說是要成為收尾人,就和他們分開了。
他和妹妹東躲西藏,隻能在垃圾場靠吃老鼠活下去。
後巷裏有個斷臂老屠婦,靠販賣特殊的‘肉’為生。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賣掉兩個孩子,而是默默收留了他們。
老屠婦喜歡邊剁大腿骨,邊逗阿爾加利亞說話。
小鬼,你為什麼總是板著死人臉?
你說你痛苦?哈哈哈哈…都市裏誰不痛苦?
沒錢賣內髒的人痛苦嗎?沒飯吃、吃腐屍的人痛苦嗎?被異想體變成怪物痛苦嗎?
沒出生就被人吃掉,痛苦嗎?
小鬼,你以後就會知道了。痛苦從不分大小,是讓人不想再活下去,隻能哭泣的東西…
你們已經很幸福了。
也不知道一個都市底層的後巷屠夫為什麼能說出這種帶哲理的話。
當時年幼的阿爾加利亞抱著熟睡的妹妹想著:對啊,他還有妹妹在。隻要活下去,總會遇到希望的…
刻意的腳步聲吵醒了阿爾加利亞,懷中似乎還殘留夢中一絲溫暖,讓他悵然若失。
數年時間,足夠殘響樂團圈定‘L’的廢墟舊址。
這座被異想體摧毀的公司深處,據說藏著驚人的奇點。而他們今天的目的就是來這裏‘尋寶’。
目標就是珍貴的‘金枝’,即折斷的翼所遺留下來的無主科技。
在都市裏,雖然混亂和殺戮是常態,但首腦對於科技領域定下了嚴格的規定。
‘技術專利不容侵犯’是首腦深深刻在都市人心裏的規則。獲得全新的科技,就能躋身大公司,甚至取代翼。但新科技的來源必須合法正當。
除了研究所出的成果,還可以去廢墟探險,尋找前幾紀元遺落的奇點。又或者用大量的財富兼並購買其他人的奇點,除此之外沒別的辦法。
那些無視首腦專利法想強取豪奪的人,首腦隻需要派出一位‘調率者’就能輕易將其摧毀,挫骨揚灰。
阿爾加利亞想要實現目的,必須足夠強,甚至要比調率者更強。因此他需要夥伴、需要金錢,更需要無以倫比的‘奇點’來提升實力。
他環視一圈,見少了兩人。問:“普魯托和白呢?”
艾琳道:“說是遲一天過來。”
阿爾加利亞點點頭,“那我們就先等等吧。”
坍塌的L深在地底,哪怕是實力強如他們,也必須借助科技載具才能夠到達。
而且L公司崩塌的時候逃出了數百個異想體,雖然很多已經逃出都市,仍有不少盤踞在廢墟之中。
他們必須借助白玲的力量。
短短兩年時間,白玲可以說是完全野蠻自由生長起來的。在生死重壓下,她不但身手飛快進步,心境也變了很多。
普魯托帶著她遊走在都市中,她見識到了這個世界最黑暗的一麵。什麼人肉盛宴,邪神崇拜,惡魔契約,活體獻祭,扭曲屍山,萬人互砍……
少半是人禍,但多半都是異想體引發的慘案。
亂七八糟隻能出現在電影裏的劇情,她基本都見過了。
她還見識過普魯托的能力,像一種惡魔的黑魔法術,名為‘昨日之約’。一旦在契約上簽下名字,當契約生效那一刻,不管肉體還是靈魂,基本上就不再屬於自己。
普魯托喜歡兵不血刃,靠著惡魔契約不知道坑了多少人類。怎麼黑心怎麼來…
但‘昨日之約’是再嚴格不過的契約,被坑到的人多半心有瑕疵,完全是神話中誘騙人心的惡魔術。
白玲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慢慢發展到現在的熟視無睹。
也許是因為大腦陰影的影響,她對‘人命‘的概念越發淡薄。雖然不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殺人,但冒犯她的卻一個不會放過。
這感覺越來越像在玩遊戲——你會對隨手殺掉的npc內疚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