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說“我是一種炸藥!”

翻遍了人間的哲學經典,是我最喜歡的句子。

炸掉各色的堤壩,瀉出欲望的洪水,泛濫了本性的**。

“禿子!我們天使集結時,上帝說過一件事。”

我看看閣子外,雨終於開始下起來。

“他說他往自己捏的泥土裏放了一種叫做人性的東西。”

拍了拍翅膀,我開始嗅這濕悶的空氣。

“每一個天使都配有一個專用的工具。我選的是剪子。”

我站起來走到和尚的背後,開始仔細琢磨他的禿頂。

“嘿嘿!剪子。”我誇張地揮了揮手中的利器。

“把衣服剪掉,肉體就會**裸地露出來。”

對著他禿禿的頭頂,剪子對著空氣一開一合起來。

“那麼把肉體也剪掉,靈魂就會**裸地露出來。

嗬嗬,靈魂。就是裹著人性什麼的東西。”

剪子開合得更加厲害。我想象著禿頂上虛擬的發型。

“其實並不需要讓我動剪子這麼麻煩。

把一群人趕到懸崖邊或孤島上,再發給他們不夠充足的食糧和夠充足的彈藥。

嗬嗬,他們自己就會把自己的人性剖出來讓你瞧。”

我一個人傻樂。

沒反應?

“禿子!你聾了?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我有些生氣了。

那和尚隻是盯著閣子外。

“在看什麼呢?”我更加生氣了,順著他的眼線望下麵瞧。

池塘邊的白蓮被豆大的雨珠打得一彎一彎的。

“哎,還是你有閑工夫。我要去做我的實驗去了。

嗬嗬,把你們人類的人性給解剖出來,讓我瞧瞧究竟是什麼色兒的。”

我收起剪子,右腳剛要伸出窗子的時候又回過頭來。

“你可別來插手啊。不過我知道你也沒什麼能耐。”

從始至終,那和尚一動不動。

“哎,和和尚說話就是沒趣。”我遙遙頭朝一塊黑森森的烏雲飛去。

所謂暴雨,來得快去得也會快。烏雲裏存儲的水一會兒就被潑盡了。

池塘邊的白蓮又慢慢直起莖來,仔細瞧一瞧,被洗刷得更加潔淨了。

那和尚也緩緩抬起頭來,向遠方望去。

很少見過這麼清澈的天空。

選個什麼地方呢?

人要集中,女的要多。這樣實驗做起來才順手。

在花壇邊隱了身,我右手支起頭坐著想著。

眼光往旁邊的一棟五層樓房一灑,“女性公寓”?

我嘿嘿笑了起來。

“喂!你也是新搬來的吧?”

誰在說話呢?我抬起頭,一個小弟弟正舔著冰淇淩。

在跟誰說話呢?我扭頭往身後瞧。沒人啊。

“我在跟你說話,你扭什麼頭啊?”

我一臉驚訝。我可是隱了身的啊,難不成這家夥有天眼通?

“嘩!大哥哥,你背上的那對大翅膀超吊的啊?”

小弟弟舔著冰淇淩朝我走過來。

“是自己裝的嗎?”小弟弟伸出黏汲汲的小手準備朝我的後背摸去。

我拉下臉來。

小弟弟的手停在半空不再前伸,肢體像釘在那裏,臉上還沒緩過神來。

我伸出舌頭往手中搶來的冰淇淩上來回舔。

眼光一斜,發現一滴淚珠從那個小家夥的眼眶裏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