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籠罩下,整個城裏已是被染上了一片金光,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在這個時間內,看見相熟之人都會稍愣一下,以為對方突然成了黃色皮膚,想必大概是去哪染了。
第七大道位於城中稍北一些的位置,住在當中的人雖不算貧窮,但也不是一條繁華的街巷。
不知為何,這裏的乞丐尤其的多,而且往往都是成群結對的。這街上來往的大多數人都被他們討要過不隻一次,不過都是些被強迫的硬給的,自願施舍的是少之又少。幸好這裏是黑暗之城,一個以“力量”稱道的地方,所以不太過分的話倒也沒人來管。
“這位老爺,一看您就知道是位有身份的主,請慷慨下我們這幫可憐的人,賞個大子花吧!”
人群中,4、5個乞丐正圍在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孩子的旁邊,其中一個滿嘴黃牙的乞丐正扮著一付可憐兮兮的樣子,卑躬屈膝的朝著中年人說道。
不過這中年人顯然不願理會他,隻會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嘴裏吐出兩個字:“滾開!”
他們自然不會這麼好打發,那黃牙眼神一掃,另一個乞丐會意的一把抓過被中年人牽著的孩子的衣袖,嘴裏喊道:“老爺,您就看在這麼可愛的小少爺的份上,給我們幾個銅幣也行啊!”
乞討不成,便開始威脅,也算是他們常用的手法。
孩子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明顯有些不知所挫,用力的往回拽著衣袖,眼淚都急下來了。中年人見此自然大怒,也不多說,一把甩開那隻手,抬起右腿,隻一腳便把那乞丐踢飛了3米之遠。
黃牙他們哪還不知道是踢到了鐵板,顧不上倒地的同伴,四散奔逃起來。有道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情況他們早遇上過千百回了,能把人踢飛的,最少也是1階戰士才有的能力。沒練過的黃牙一夥跑的自然果斷,至於地上的那位,沒人會和乞丐算賬。
果然,中年人見乞丐全跑了,也不追,隻顧著逗著那哭泣的孩子,地上疼得直抽抽的已經被他忽略了。
不遠處的一個小巷裏,一名少年正目光灼灼地看著這一幕,他很瘦,臉上全是黑色的髒東西和黑炭一般,看不清楚模樣。從他身上穿著的破爛衣服,可以看出他也是其中的一員,隻是不知他為何沒有上前討要,而隻是單單坐在地上凝神注視。
看到乞丐都四散而走,少年也不再待在原地,撿起放於旁邊的破碗,獨自走到了第七大道上。少年走路時有些奇特,身上似有叮叮當當的聲音傳出,不過被衣服所掩蓋,所以看不真切。
他沒有像前幾個乞丐一般,集夥討錢,沒討到錢會纏著硬來,而是一個人找了一個舒服的位子,直往地上就一坐,靠著牆壁,也不說話,隨手把破碗丟在腿邊擺著,而後眯眼休息了起來。
大街上依然還是人水車龍。
半個小時過去,破碗裏空空如也。
一個小時過去,碗中也不見起色。
直到太陽落山,破碗裏依舊一個子也沒有。
少年睜開雙眼,看著麵前淡漠走過的人群,微微歎了口氣。黑暗之城,果然性如其名,不知是這個城市本就淡漠還是弱者必定受欺,要是在前世的話,這盤子裏早已有幾十塊錢了吧!
十米外,一群乞丐依舊卑賤著,攔住每個路過的人,可憐兮兮或凶神惡煞的討要著一個零錢,有時被更加強大的人踹上幾腳,也依舊在地上可憐的大聲討饒,直到踢的人踢爽,扔出一個子來,他才爬過去撿起,不顧滿身傷痕的滿口謝謝。空餘時間,還不斷指著少年嘴裏鄙夷的說著什麼,大笑取樂。
莫非我真要像他們一樣,有手有腳卻得幹著這種欺人騙人,沒有自尊的勾當?
少年握緊了拳頭,心裏滿腔的不甘,想起前世自己蕭逸雖然出生於窮苦之家,全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並在大學內就賺到了一大筆錢,把家裏變成小康之家,誰知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世界,而且還是附身於這個同樣是黑發黑眼,但卻瘦弱無比,隻有16歲的少年身上。
想起前世的父母,蕭逸隻能再次歎了口氣,幸好自己賺到的錢已經能夠讓父母做一些小本生意,供弟弟妹妹們讀書,不至於坐山吃空,也算他們二老沒白養自己一回。
“咕,咕!”
一連串的響聲把蕭逸從記憶中拉了回來。
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蕭逸這才記起自己已兩天沒有吃過飯了,上一頓還是一個“好心人”扔來的幾個不知被什麼咬過硬的如石頭一般的大餅。
沒有時間在考慮前世的父母,擋在蕭逸麵前的問題是生存下去!
撿起破碗,蕭逸轉身向巷子裏大戶人家院外的垃圾場走去,他寧願吃些殘羹冷炙,也不願這樣活著。
“這位先生,請您稍停腳步。”
還沒走上幾步,一道悅耳的女聲從背後響起,令蕭逸不自主的停下了步伐,這是在喊我麼?
直到肩膀上被手指戳了一戳,蕭逸才確定是確實在喊他,他疑惑的轉過身去,麵前的是一個隻有14歲左右的蘿莉,一身黑色長袍隻露出了精致的臉蛋和紫色的雙瞳,她的頭發有一絲漏在了頭套之外,和蕭逸一樣,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