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暗香醇酒下
第一卷 第九章 暗香醇酒下
“在你的眼中，我們就真的非死不可？”紅衣盯著趙霜潔，“你以為，誰都能夠出生在官宦之家衣食無憂嗎？你以為，我們不想跟你一樣過活，鎮日裏調琴弄畫，尋一門門當戶對的婚姻平平安安過一生嗎？我們殺人便該死，誰又管過我們的死活？嗯？還是說，你在故意惹惱我，讓我要了你的命呢？”紅衣的手指撫上了趙霜潔的臉頰，尖利的指甲冷冰冰的順著她肌膚的紋理慢慢地移動著。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既然爹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追了爹爹去了……”趙霜潔喃喃自語。
真是單純而愚蠢的家夥呢，你以為，死就是最可怕的事情了嗎？紅衣背轉過身子去，淡淡地冷笑，她走到桌子旁邊，打開總管送來的小匣子。這個匣子是她讓總管送來的，總得讓這個巷子的人以為，這個被虜回來的丫頭也不過是個玩物罷了。而現在，她也快變成玩物了吧。紅衣用指甲在每個小格裏麵挑出一些粉末，放到手心裏混合了一下，這個藥，叫做“暗香”，她是調毒的好手，經她手的藥，即便是功力高深如他，隻怕也難以察覺吧，更何況，這個先發而後製的“暗香”？
紅衣將手心的粉末輕輕吹進了紅燭的珠焰裏，明黃色的火焰輕輕地一抖，吞吐出一點點淡淡的緋紅色的煙霧，就瞬間恢複了原樣，好像，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一樣。
不是清清白白，錦衣玉食嗎？如今就該讓你嚐嚐這抹黑清白的滋味。除了琴棋書畫，你又知道些什麼？你憑什麼能夠無憂無慮地在父母地嗬護下長大，當你在父母的懷裏撒嬌的時候，我們這些人在幹什麼？我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行走在懸崖之上，生生地用同伴的血肉築成一條活命的階梯？你紅口白牙地就說我們該死，你又知道些什麼？這般大言不慚地讓我們去死，我若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紅衣將紅燭放在桌上，緩緩地走進趙霜潔，背後的燭光照不到她的臉龐，卻讓趙霜潔覺得似乎有一頭充滿威脅的猛獸正在向她走來，她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紅衣莞爾一笑，猛然出手如電，五指狠狠地一擰，隻聽“哢吧”一聲，已是卸掉了趙霜潔的下巴。手下連點，更是將趙霜潔的穴道也封住了。
“嗚嗚，”趙霜潔慘呼幾聲，卻奈何穴道被封，根本就動彈不了。
紅衣俯身到她的耳邊，用低的隻能兩人聽到的聲音說道：“一會兒，我還真怕你會尋死，這才卸了你的下巴，免了你咬舌自盡的辛苦。哦，還有你現在根本就動彈不了了吧，那是封穴之法，也是為了防備你尋死去的。你說，在這樣肮髒的巷子裏，又有這麼多不是人的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你才會想要尋死呢？嘿嘿，你可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呢，不如，就猜一猜？”
紅衣滿意地看到趙霜潔驚恐的眼神，不再理她，施施然出了屋子。自己，是不是有些嫉妒她？雖然，自己也是讓多少江湖兒郎傾慕的美貌佳人，可卻是個人人都要誅之的惡人呢。既然大家都認為自己是個惡人，又怎麼會不做那人人痛恨的惡事呢？丫頭，你所知道的可怕，還早著呢！
紅衣端著紅燭出了屋，還不忘體貼地打下門簾，將趙霜潔隔絕在了漆黑的絕望裏。
蕭輕寒還站在街頭，那已經燒得焦黑的屍骨還有著若有若無的火焰，一簇簇微小的火苗將蕭輕寒的臉龐映照的晦暗不明。紅衣向著總管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