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嚐試給自己解釋:“如果我一開始就想著要跟你結婚,你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嗎,就好像一開始就圖你什麽似的——”

餘光裏柏疏簷冷笑一聲,越過辦公桌就要往外走,像是聽不下去了似的。顧六快步上前要擋住他,柏疏簷繼續繞過他,徑直往門口走去。

這一幕像極在酒店時,在他腦海裏反覆幻想出的柏疏簷不告而別的背影。

“為什麽要生氣,我說的不是事實嗎。我是那樣的家庭出身,你在酒店知道的時候,不就嚇得掉頭跑嗎?”

一直以來,兩個人對酒店的不告而別避而不談,可兩人心中俱有怒火。

原本要握住門板的柏疏簷停下腳步:“我在酒店什麽時候因為這件事情掉頭跑了?在海島見你的第一麵起,我就知道你爸是個什麽人。”

顧六不信,反問:“那你為什麽不告而別?”

柏疏簷回過頭來,語氣冷森:“某人把我當刷關的NPC,把我的真心踩在腳底,我不走難道留下來看你表演甩人大招嗎?”

顧六立在房間中央,抿緊了唇,臉上尚有慍色,並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有任何愧意。

柏疏簷冷嘲:“本來我隻是想關門。”

顧六訝異抬頭。

“但看來我們還是各自冷靜一下比較好。”

柏疏簷大步走了出去,門從外被甩上。

顧六被這關門聲撞走了所有的心魂,房間內陷入冷滯的氣氛裏。

早知道柏疏簷不是要走,他不會捅破這個馬蜂窩。

他冷靜下來想想,如果柏疏簷第一次見他就知道他是誰家的人,剛開始為什麽柏疏簷會對他沒好臉色的原因也就有了。

邏輯其實是順的,他剛才怎麽就怒意上頭,覺得柏疏簷狡辯了呢。

現在柏疏簷真的走了,應該是對他失望至極了,這段感情是不是就這樣斷了……

顧六頹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門突然從外被推開,有人快步走了進來,顧六失魂落魄地說:“柏總沒在這兒了,剛才那些——”工作可能也不需要了。

話還沒說完,顧六自己就感覺不對,話頓住了。

他緩緩抬頭,見到臉上怒意未消的柏疏簷。

顧六呐呐:“你,怎麽又回來了……”

高大男人顯然對自己的去而又返很有意見,咬牙切齒地說:“我走了不就稱了你的意?”

顧六站起身,心裏是想和柏疏簷和好的,也想說幾句軟話,可當下頭腦一片空白。

他伸出手去牽柏疏簷的手,柏疏簷甩開,他就沒好意思再拉了,誰知柏疏簷更生氣了,攬住他的後腰將他箍進,色厲內荏地喊:“你再氣我試試看。”

顧六雙手收抵在兩人之間,低聲說:“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