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淅淅瀝瀝地拍打著緊閉的門窗,遠處重岩疊嶂的山脈上也浮上輕薄的麵紗,風裹挾著雨在山林間穿過,唦——很溫柔的聲音……
行程雖然要緊,但沒人願意在風雨的山林中貿然前行。明白這一點的埃裏克·布朗起來的並不算很早,在檢查完隨身的行頭之後,緩緩的從房門走出,托旅店裏那壁爐與炬台的福,今早也不算太冷。
“看樣子賢王還不想與我們就此別過,不是嗎?”埃裏克討趣的向正在朝著壁爐生火的魁梧男子走去。
“眾神保佑,但願雨下的不會很大。”被稱為胡迪的領路人,兩腿盤坐在壁爐旁伸出手一件一件的烘烤著濕潤的衣物。
“你出去過了?”
“剩下的路程並不是很遠,但就這樣冒著風雨穿過,也並非妥善之舉。”
男子佯做出一個苦笑,在聽到樓上開門的聲響後,埃裏克又這麼說道。
“看起來我們跟這些異鄉人還挺有緣的嘛。”
“這可不比那些赫林佬,或許有機會你真該跟那位紅發的詩人聊聊,那個人似乎對各國的奇聞異事都頗有了解。”
“所以呢?”
聽到同伴這麼詢問,一旁烘烤衣物的胡迪,也不由得豪放大笑,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陳舊的羊皮紙。
“比起我這個半吊子領路人,有一張明碼標注的地圖會更好,不是嗎?”
天公不作美,或許是賢王並不想讓我們就此匆匆別過,清晨醒來之際,雨似乎下的很大。
班尼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拍了拍衣服上的濕氣,此時,昨晚所遇的那位身形魁梧的客人穿過了掛著獸皮的走廊,披著褂子正準備走出門外。
“雨還沒停吧?”班尼指了指外麵。
“嗯。”男子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抱著百無聊賴的心態把你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男子隨後脫口而出的問道。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被突然這麼一問,無論是誰,都會感到一絲疑惑,但眼前周圍高大的客人隻是遲疑了一瞬,便立馬轉過身說道。
“隻是突然有感而發罷了,若不打攪您的話,你來就知道了。”
抱著一探究竟的態度,班尼從走廊趕來,看到男子將手臂展開後,又將其伸向了雨中,隨後他忽然開口道。
“賢王在臨終時並沒有為自己的子孫留下多少金銀珠寶,有的隻是這片象征著兩國友好見證的峰林,可如今的貴族與教院,又有多少人還記得王的恩惠呢?”
“昔日輝煌的王宮或將倒塌,豐茂的山河或將破敗,但先王所傳教的恩典早已傳入高雅之堂,萬戶千家;無論如何,高尚之人,受其恩惠之人都將繼續為他傳頌。”
班尼就這般順著眼前的男子繼續唱誦下去。
“不管怎麼說,感謝賢王的指引使我們相遇。”
紅發男子微微低頭,展現出與之相對的禮儀。
“我叫班尼·尼赫邁亞,姑且算得上是個吟遊詩人,請多指教。”
說著班尼主動伸出了右手,男子緊盯著班尼的臉,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握了上去。
“胡迪·賀斯。”
自稱胡迪的男人抱著胳膊,手腕足足有班尼的一倍粗,他平靜的站在離門外不足一尺的地方,不過肩膀這一塊兒都已經被雨水所打濕了,思索了一陣之後,他有些吃驚的開口。
“不瞞您說,尊敬的異國詩人,其實我們這次的旅途是為了打聽一個名為白角鹿靈的傳說。”
“白角鹿?”
見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班尼皺了皺眉頭,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隨後他望向胡迪身後那片風雨飄打的山林,又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是這樣呀,倒確實有這麼個傳說。”
“那能勞煩您詳細說說嗎?”
胡迪以謙卑的口吻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