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刺客的事情後,楚子珩實在不放心再將裴秋雨留在太子府了。
楚子珩本打算登基後再接裴秋雨入宮,隻是如今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他無法接受裴秋雨再受到傷害,他承受不了這種痛。
天才蒙蒙亮,楚子珩抱著喝下安神藥而熟睡的裴秋雨,直接的將人帶入皇宮安頓。
而裴秋雨清醒後什麼都沒表達,他也沒有想法,如今的他隻能在楚子珩的羽翼下生存。
在皇宮裏養了兩日,裴秋雨除了腿上的刺傷,臉上和身上的小傷口都好的差不多了。
就是睡不安穩,夜裏總是噩夢連連。
裴秋雨驚恐的睜開了眼睛,額頭上的薄汗沿著臉頰緩緩流下。
他大口呼著氣,眼前熟悉的床幔讓他稍稍放鬆,手不自覺的往身旁探去。
他卻沒有碰到這兩夜都躺在身旁的溫暖熱源。
心裏又莫名地慌亂了起來,裴秋雨坐起身來環視四周。
看不見那高大的身影,他忽然覺得好害怕。
“楚子珩……世安……”裴秋雨忍不住紅了眼眶。
揮之不去的惡夢讓他瞬間無措的愣在原地。
而剛處理好政務的楚子珩,輕推開寢宮房門走入內室。
就瞧見呆坐在床上,單薄的身子披散著一頭墨發,卻是一臉無措不安的裴秋雨。
“淮洺!”急忙快步走向他,楚子珩擔心的喊道。
一瞧見楚子珩出現在眼前,裴秋雨眼眶打轉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
水霧濕了眼前人,也打疼了楚子珩的心。
“怎麼了,腳不舒服嗎,可是臉還痛?”
楚子珩伸手撫摸著他無傷的半邊臉,擦去他愈掉愈凶的眼淚。
“嗚……世安......”裴秋雨一頭栽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失聲痛哭。
感覺到懷中的身子在顫抖,楚子珩輕拍他的後背。
柔聲安撫道:“沒事,我在!”
裴秋雨也明白自己失態了,隻是看到楚子珩的瞬間,他頓覺安心許多。
壓製的情緒就忍不住崩潰了。
“是不是又做噩夢了?”楚子珩猜測道。
稍稍止了淚水,裴秋雨吸吸鼻子,點了點頭。
竟有些舍不得推開這寬厚的胸膛帶給他的溫暖。
裴秋雨這時才驚覺到,何時開始,他已經這般依賴楚子珩了嗎?
楚子珩自然是趁機將人擁抱的更貼近,他坐上床榻邊,更摟緊了懷中人。
輕輕的誘哄道:“可以和我說做了什麼夢嗎?把惡夢說出來,也許以後就不會再做同樣的惡夢了。”
“真的嗎......說出來就沒事了?”半信半疑的裴秋雨靠在他胸口,因為哭泣而略沙啞的鼻音很軟稚。
“嗯,不騙你,說出來就沒事。”一下一下輕拍他的後背,楚子珩保證道。
懷裏的人沉默不語,楚子珩也不催他,就靜靜地陪著他。
“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裴秋雨幽幽地開口,身子卻因為回憶而輕顫著。
“我聽著,說出來心裏會好一點,什麼都別怕,有我在。”
楚子珩如魅惑般的沉穩聲音落在耳邊,一字一字安撫他的心。
“四年前......蕭承他曾經……”
裴秋雨眼露慌恐,呼吸也重了起來,他不自覺的抓緊了楚子珩胸前的衣襟。
楚子珩沒有再出聲,隻是更加摟緊他,厚大的手掌來回撫拍著他的背脊,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陪伴。
“……他逼我服侍他,我不願…他、他就下藥…後來遇上大火…我一人在火海中,沒有人…沒有人來救我……”
說不下去了,裴秋雨拒絕回想當時,閉緊了眼睛搖頭,不願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