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孩子果然恢複力強健,陸少謙在言家草屋趴躺了兩天。
喝了不少湯藥和補湯,已經開始活蹦亂跳的。
陸影對言家是放心的,讓陸少謙留下靜養的當天,他便以宮中事務為由。
合理的將楚子珩一並帶回宮中,讓君王很是不悅。
倒是裴秋雨瞧著這對君臣宛如不對盤的父子般,莞爾一笑的同時,也向陸影保證會好好照顧陸少謙。
而在陸少謙養傷的期間,陸影已經著手準備先前楚子珩答應要舉辦的一場宮宴。
名為君臣同慶的年宴,實為物色妃嬪的夜宴。
而在言家暫住的陸少謙,也不急著回王府,他倒是跟著裴秋雨和言七,體驗起從未接觸過的平民生活。
“陸少謙,我是讓你喂雞吃飯,不是讓你和雞一塊玩!”
少年喂雞的同時,把自己也弄得渾身髒汙。
“陸少謙,燒柴不能一下放太多柴木…啊,衣角燒起來了!”
滿臉黑炭的少年被潑了一身水。
“陸少謙,你就坐好等吃飯,這裏我和言大哥來就好。”
原本乖順等開飯的少年,將桌上碗筷擺放好的時候,不小心打破了三個碗。
這三、四日來的生活,因為多了個頑皮少年,連帶日子也忙碌了些許。
不變的是,草屋內一直都有愉快的笑聲、追逐的嬉鬧、打趣的鬥嘴。
再幾日便是重九,楚子珩和裴秋雨一直維持著每日一信。
所以當眼起也收到暗衛的每日一報,就知道宮裏要辦一場聚宴。
身為盡責的守衛,言七直覺宮宴就是不單純,他必須要守護少爺和主子的愛情!
楚國的重九節是十分愜意的,舉國上下一共休息長達七天。
朝野休沐讓官員們可以有時間陪同家人,百姓人家也休養生息一陣,唯一辛苦的是守衛衙門,若是這十七日內輪職的,皆有相對應的賞金。
明日就是重九,宮宴就舉行在休息前夜,長殿寬廣的空間,左右兩側交錯分隔許多坐位,主殿居高的龍椅上,自然是楚子珩。
褪去平時的黃錦龍袍,帝王今夜一身墨綠繡銀絲的厚棉儒衣,腰間係上一段青綠佩帶綴金飾,外披薄長黑色罩衫。
頭頂上也除去繁重的帝冠,隻簡單的用上龍飾玉扣,整齊梳理好的黑發,搭配上他陽剛濃眉和立體五官。
楚子珩虎背熊腰、高壯雄武,整個人不笑的時候,更會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壓迫感。
就算現下輕鬆隨性而坐,居高臨下的眼神環視大殿四周,底下的大臣們還是會畏懼帝王氣息。
今夜宴請眾臣,還讓臣子們攜帶家人一同出席,大殿之中除了重臣之位,殿外的庭院裏也有設下熱茶小點。
時近寒冬,殿外冷寒,四周還布滿了不少火盆和燈飾,特別的是,這些花燈,不少是由官家千金題字繪畫,各有特色。
官家女眷不方便出現在大殿之上,多聚於殿後內室和庭院裏,雖說是帝王舉辦的宮宴,也變成是官家間交流的聚會。
隻可惜這華麗的盛宴,帝王有些心不在焉,而眾家千金們都為一睹帝王風采而來,悄悄偷看才發現帝王不怒而威。
魁武身段讓眾家千金們感到些許害怕,偏又有人還懷抱著飛上枝頭的美夢。
殊不知,帝王的心緒早已不在這金碧輝煌、群舞齊樂的殿中。
而一旁的陸影身裹純白戎毛大氅,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觀看著眼前的歌舞升平。
偶爾會以茶代酒的與其他大臣寒喧幾句,但因為他長期的默然表情,讓人無法理解他現下的情緒。
劉福一直服侍在楚子珩身邊,為帝王布菜、斟酒,卻也察覺到帝王的不專心。
此時劉福見到了笑眯著眼的陸少謙,悄悄地提著一盒食籠而來,劉福也機靈,退了位子給他,讓他將食籠呈上禦桌。
楚子珩默默無趣的看著前方歌舞,三不五時與眾臣飲酒幾杯。
當食籠放在他麵前時,他還沒發現是陸少謙在身旁,倒是底下的陸影開始注視起陸少謙的一舉一動。
“陛下,這是裴公子讓屬下送來的新年賀禮。”
陸少謙淡淡一笑的話語,立即讓楚子珩雙眼發亮,精神一振的掀開食籠,裏頭擺放著五顆潔白軟嫩的小饅頭。
眼尖的臣子親眼目睹,嚴肅無語的帝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目光都柔和起來,就隻因為桌上的食籠? !
“這是他親手做的。”楚子珩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心花怒放的拿起一顆白胖胖的小饅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