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眼沾了寒霜般鋒利,薄唇緊抿著,默不作聲地整理行李。
衣服被他揉得皺巴巴的,粗魯地被主人塞進背包縫隙裏。
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他看都不看,一股腦全都扔進包裏。
拉上拉鏈,他輕巧一甩,就這麼斜斜地挎在單肩上。
集結的隊伍吵吵鬧鬧的,三五成群湊在一堆聊天。
沈逸馳大老遠就看見宋皙桐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兒,用腳尖劃拉著草地。
她低著頭,隻能看見忽閃的睫毛和小巧可愛的發旋。
落入沈逸馳眼裏,就是一個人也沒人找她說話,可憐巴巴的樣子。
真是納悶了,江嶼白人呢,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自己跑去哪了。
某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識習慣他倆天天待在一塊。
“馳哥。”
昨晚的領頭猴看見沈逸馳,眼睛一亮,從人群縫隙中躥過來。
“昨晚休息得怎麼樣,我以為果啤隻是喝著甜,沒想到您一下子醉了,我立馬扶著您給您找了個休息的位置。”
他諂媚地笑,眼睛擠的隻剩一條縫,嘴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沒注意到沈大少越來越黑的臉色。
旁邊的男生聽到,心裏暗自驚訝,當著沈大少的麵不好討論。
眼睛卻時不時瞄過來,假裝不經意在活動身體,湊在同伴耳邊私語。
“沒想到沈逸馳竟是個一杯倒。”
“哈哈哈,不是吧。”
聲音再小他也不是聾子,少年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鐵青。
旁邊的人持續不斷地散發著寒氣,領頭猴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掉入了冰窟。
“額,馳哥,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察覺到不對,頂著某人宛若看死人般的眼神,領頭猴勉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等等。”
如切冰碎玉般的聲音響起,冷得他一哆嗦。
領頭猴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
“嗬嗬,您還有什麼事?”
他訕訕笑著。
“江嶼白在哪你看見了嗎?”
“他半夜就走了。”
說到這兒,領頭猴像是忘了自己剛剛惹到沈大少,湊到他麵前,賊眉鼠眼地左看右看,一隻手擋著嘴悄聲說:
“昨晚我睡得晚,剛好碰見他接了個電話,拿了東西就急匆匆走了。”
“走了?”
“對,我還看見他鑽進您睡的帳篷裏麵,”
沈逸馳愣住,沒想到這小子潔癖如此嚴重,看見他鳩占鵲巢還賭氣走了。
宋皙桐沒看見他會擔心的吧,他得趕緊告訴她這件事。
“馳哥,你跑這麼急幹嘛。”
領頭猴驚詫。
“您放心這些事我絕對不會跟別人說的。”
落在眾人眼中,卻是另一番意味。
“江嶼白竟然半夜偷偷潛入沈少爺帳篷裏,他們倆不會有什麼奸情吧。”
“不少大美女都追過他們,兩人卻一直母胎單身,不會吧不會吧。”
隔牆有耳,偷聽者聽了個大半,正竊竊私語地討論,沈逸馳一走,聲音更是毫不掩飾。
幾人鬧哄哄把領頭猴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地追問:
“他們倆多久了?”
“你還知道些什麼?”
莫名其妙的問題砸到他麵前,他連連擺手。
“什麼多久,昨晚發生的事啊,不對,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問我。”
領頭猴見事不妙,一溜煙又從人縫中躥了回去。
徒留原地幾人麵麵相覷。
“到底真的假的。”
“他肯定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你沒聽見嗎,他剛剛說要幫沈逸馳保守秘密。”
一人麵色篤定。
“不會吧。”
“這麼看八九不離十。”
另外幾人迷迷糊糊地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