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麵,忽而漾起瀲灩,海波漸漸,風息微吹而過,漣漪變大,動靜就好似從海內遊出了什麼。
岸上。
一襲碧藍色長裙,藍發編出一長長的魚骨辮,貝珠為飾,珊瑚瑪瑙為簪,膚若凝脂,麵容精致,秀眉不描而翠,紅唇不點而豔,美眸秋水流轉,眼尾旁勾銀鱗,光耀下熠熠生藍。
貌美奪目,妖冶冷魅。
模樣比第一次上岸出落得更加美豔。
她摸著發尾的小揪,步步向前,裙裾稍飄不起來,還帶著些濕。
隨心而行,走到一片密林前,她抬眸看去,應是在深林中,最高大的參天大樹。
林路不好走,她頗不耐煩的提裙,一踏腳,飛升而上,很快飛到那棵樹前。
等走進些才發現,此樹根莖粗壯,枝幹繁多,盤根錯節,中間纏繞形成一個巨大的樹屋。
她無奈一笑,飛上去,一眼就注意到門口掛著的貝殼風鈴,抬手撥了一下,清脆響亮,空靈悅耳。
繼續走,往裏瞄一眼,裏頭空蕩蕩的,倒是有人住的樣,家具齊全,收拾得幹淨整齊。
她輕車熟路的去點爐,燒水、沏茶,倒出一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不遠處提著一壇酒的赫連玨,抬眼瞧見樹屋生煙,以為是自己出門前忘記滅火,急匆匆的趕回去。
正喝茶的虞浠聽聞腳步聲,勾唇一笑,依舊淡定。
跨入門抬眸時,他倏的一愣。
良久……沒有回過神。
虞浠眼簾一掀與他目光交彙。
刹那間,赫連玨猛然鼻尖一酸,呼吸都滯緩了。
一點點挪腳,往裏走。
她瞥一眼他手中的酒,不緊不慢的燙了一個新杯子。
\"請我喝酒嗎?\"聲音清亮悅耳,微風吹入,隨風撫,耳畔回響。
門簷下的貝殼風鈴,也在此刻,響了。
被風吹得搖搖作響。
清脆響亮,聲聲入耳,與他的心跳緊緊相牽連。
虞浠見他一臉呆呆的,眼中卻泛起薄霧,語氣愉悅含笑,輕調侃道:\"傻徒兒。\"
赫連玨內心的喜悅在此刻達到頂峰,丟下酒,快步朝她跑去。
虞浠站起身,伸手,隔空接住那壇即將墜地的酒,穩穩放下。
放下的那一刻,他用力抱緊自己。
赫連玨的手圈住她的肩,頭埋靠下,欣喜萬分,呼吸變得急促,低笑出聲。
虞浠也抱緊他,嘴角揚起笑意。
兩人相擁無言,兩顆心貼緊,撲通撲通,瘋狂叫囂著,傾述這些年的思念。
直到風鈴漸漸停息,兩人鬆開彼此。
但赫連玨卻摟著她的腰,不肯鬆。
虞浠伸手撫上他的心口處,閉眼感知。
那顆靈珠安然無恙,在他體內運轉著。
睜眼時笑問道:\"修煉到幾尾了?\"
赫連玨沒有回話,定定的注視著她,眼含薄霧,瀲瀲柔情。
一條,兩條……
整整九條毛茸茸的狐尾。
纏上她的腿、手臂,後腰,將她團團圍住。
虞浠揪住一條,輕柔的撫摸著,眸光也不由得柔和,\"沒讓我失望。\"
抬眸凝視著他,輕笑出聲,話音放柔,是愛人間的輕喃挑逗,曖昧蠱惑,\"我的九尾天狐。\"
赫連玨狐耳忽然冒出來,內耳廓一下子紅了。
虞浠的手移到他的肩,修長白皙的手指勾起一縷銀絲,繞指纏著。
赫連玨低頭瞥了一眼,臉也跟著燒起來,呼吸變沉,狐尾擺動,有的抵住她的腰,貼緊自己的腹間,有的纏住她的腿、手臂,貪婪的想要貼得更緊。
他的臉紅得不像話,渾身蒸騰著熱氣,將她也沾染上。
她緩緩踮腳,他心照不宣的稍傾頭,兩人的呼吸交纏,熱息噴灑在對方的臉。
唇瓣毫不意外的相貼,柔軟真實。
許久未見,兩人都一時沒緩過來,變得青澀笨拙,毫無章法的相吻,攪亂了呼吸,不暢的分離喘息,很快又再次吻上。
緩氣,繼續湊近,笨拙的辦法,誰都沒有半分退離。
唇舌相纏,麵紅耳赤,兩人的靈珠因心跳過快而散發出來微光。
周圍的氣氛漸漸升溫,連照射進來的陽光都變得柔和繾綣,門簷的風鈴微晃動,貝殼在光耀下,似重新恢複了生機。
兩人幻出成尋常人的衣飾樣貌,一同前往金京。
今日是仲秋,天剛亮時街上就已是十分熱鬧了,遠在外鄉的遊子歸家,親友團聚,攜手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