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維抿嘴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更顯可愛,“方姐姐不必擔心,規矩很簡單的。就是粗使的丫頭、婆子、媳婦子們隻能戴木釵,穿粗布衣;各院裏的三等小丫頭們或者婆子、媳婦子們能戴銀、穿綢衣;二等丫頭、管事的婆子、媳婦子信可以戴金,但隻能是花朵式樣的,還可以穿緞,但不能用紅、綠等正色;隻有依依和闌珊那樣的一等丫頭或者在內院走動的管事媽媽們穿戴沒有式樣和花色的限製。不過說起綾羅以及珠寶首飾就隻有奶奶、小姐們能用,之間也有詳細區別,那些姐姐就不用特別留意了,反正各房的大丫頭們會記著,不會讓主人們無意中出錯。”
赤果果的階級歧視呀,居然用服飾來把人分為三六九等,打倒萬惡的舊社會果然是非常必要的!
“那我……我是說當奶娘,應該算在哪個等級裏?”她問。
“那要看侍候的主子是什麼人了。”維維驕傲地說,“像方姐姐你,假如太太準了姐姐做小少爺們的奶娘,那可是最有體麵的,咱們小少爺是嫡孫,其中一位還是世子,將來要繼承王位的,所以姐姐也會很長臉的。”
這麼說,她運氣不錯。不過她不是擔心地位問題,反正也不打算多待,什麼事都能忍,她關心的是由地位而決定的待遇問題。
她用維維遞過來的麵脂和護手油搽了手臉,假裝無意地問道,“為什麼要起這麼早呀?”
“因為太太每天早上都要畫園子裏的花呀。”維維道,“花兒嘛,還是早上起來最精神,所以太太每天起得早,用早飯也早,然後就到畫廬去待上一上午,要是沒什麼重大的事,下晌歇了覺,各房管事的才去報告府裏的大事小情。各院裏的奶奶小姐們要早請安,自然也不能去得遲。其實姐姐起得不算早,我們三等丫頭和粗使丫頭婆子們淩晨四點就起了,梳洗了好侍候各位姐姐、媽媽,然後姐姐、媽媽們再去侍候主子。”說到這兒忽然一笑,“姐姐想必是享慣福的,所以早醒就難呢。”
方初晴望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繭子,也笑道,“我是小門小戶的出身,不過受了爹娘寵愛,沒吃過什麼苦罷了,在家時隻是做些漿洗做飯的粗活,就是手藝不精,更沒那麼多規矩。唉,要是我娘家還有人,也不必到了今天這步田地。”她隨便撒了個謊,把話題岔開了,頭一次特別期待可以得到這份工作。
天下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縱然陷身大宅門非她所願,但是假如工作輕鬆、待遇又好、甚至還能配備維維做為長期的生活秘書,其他不如意的事可以完全無視。昨天一夜那對雙胞胎都沒鬧,證明他們是一對吃飽了就睡的豬寶寶,是不挑剔的上佳雇主。
她現在是預備奶娘的身份,不必侍候其他人,隻喂了一遍奶就沒事了,輕輕鬆鬆等著跟沈大奶奶一起去早請安。私下問過維維,才知道太太疼惜大奶奶粱竹月才生下孩子沒幾天,特許她不必請安的。但沈大奶奶是守禮之人,產後三天下了地,就恢複了這一程序。通常,太太會留下她一起吃早餐,而她們這些跟著侍候的人要回到鬆風園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