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無思無我,累了就睡,沒心沒肺到一定程度了,根本沒有保護奶娘不被二叔剝削的覺悟。
一時之間,房間內沒有人說話,隻有寶寶們均勻的呼吸聲,沈瀾的手指輕叩椅把手的聲音,還有方初晴捏開瓜子皮兒的聲音。
此晴此景,令方初晴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自己將來嫁到這麼帥且有本事的老公,生了這麼可愛的寶寶該多好。不過她很快就甩開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她知道從沒有好事找上過她,她也不該太期望了。再說,以她來曆不明且已婚有子的身份,被爺收在房裏都是天大的恩典似的,就不用奢望名媒正娶了。而她的自尊,絕不允許與人苟且偷情或者為人婢妾。
這麼想著,她安靜了下來,認命地剝瓜子兒仁,湊足一小碟,就悲摧地看著那個可惡的男人大馬金刀的全數倒進嘴裏,一瞬間消滅她好半天的工作成果。
沈瀾也不說話,與方初晴彼此沉默地坐在床前,守著睡得正香的無思和無我,隻感覺心裏懶洋洋的很舒服,體會著從沒有經曆過的平靜安詳,也沒意識到時間慢慢流逝。他手頭有許多事做,之前不過是過來看看,沒想到卻在這小而溫暖的房間內逗留了許久。
方初晴的房間被安排在他書房的隔壁,當時是為了景鸞診治傷號方便,後來他開始喜歡旁邊有人聲,特別是寶寶的聲音。而那房間內本來隻有一張美人塌的,後來添了不少家具,天氣驟冷後又提供了不少無煙無味的上好木炭。
其實他在北邊習慣了寒冷,除非下雪天,否則極少用炭盆的。可這個女人來了之後,麻煩事逐漸多了起來。後來她又說再無煙無味的木炭也可能熏到無思無我,不能燒太多,因為寶寶的肺很嬌嫩,可是室溫也不能低,不然可能凍到寶寶們。於是他隻好找人在房間內盤了火炕,每天派人燒炕,這倒讓他有了回到了北方馬場的感覺。
“咦,到了溜馬的時間了吧?”方初晴突然打破沉默,抬頭看了看鍾表,“這可是大事,馬雖然是有靈性的動物,但畢竟不是人,想要人馬合一,必須盡早訓練,而且不能間斷哦。”大江國就這點好,有鍾表、有玻璃,雖然也有掛門簾的習慣,但因為窗子大,冬天門窗緊閉也很明亮。
想到這兒,她抬頭去望窗,同時沈瀾也站起了身,結果兩人一起看到晴翠正站在窗外。
沈瀾立即皺了皺眉。
早應該把晴翠送走了,她在他身邊待得時間太久,再不讓她離開就會有麻煩。隻是上次那個落水事件他還沒有查清楚,這些日子又忙得很,沒時間安排她的後路,倒耽誤了。
窗外的晴翠看到自己被發現了,立即推門進入,姿態優美地施了一禮。她鼻頭紅紅,臉兒卻白得很,顯然在外麵站了很久,凍了個透。
真有病,幹嗎偷窺?難道還以為沈瀾與她有奸情嗎?方初晴無奈地想。
“什麼事?”沈瀾很冷淡。
“青蘋嫂子和延慶大娘說,小世子和小公子該回鬆風園了,今兒待的時間格外長,怕大奶奶擔心。可是她們沒得二爺的允許,不敢進到內院來,所以叫我來回報一聲。”晴翠柔聲細氣地說,隻憑聲音也能迷倒不少男人,可惜眼前的人不解風情,她這番風姿有如茉莉花喂牛。
沈瀾聽她又是為別人傳口信,不禁再次想到方初晴被打那天的事。他不是多疑的人,可是他不能容許身邊有說謊者存在,既然落水事件無法查清,不如眼不見為淨。
“叫她們進來吧。”他心裏做了決定,“晚上……本王會去你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