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超？
他說他叫薑雲超？
那不就是薑老板的弟弟嗎！
我腦子裏好像有一顆核彈爆炸，一切認知都被炸成了灰燼，再也拾不起來。
這可能是我有生以來走得最艱難的一段路。
漆黑的通道中，我被推搡著麻木行走了足足二十多分鍾。
我看見一波又一波人不同麵孔的在這裏碰頭，又分開。
每個拐角處的哨崗，不引人注目的房間，不知通向何處的樓梯、電梯……
這個地下工事般建築的設計師肯定是個天才，簡直弄出了一座大型迷宮。
最終，黃sir……薑雲超和他的五個保鏢將我帶到一處電梯前，我被自動步槍頂了進去。
電梯內部配置很現代，光線明亮，甚至還有正在用鳥語播放的電視廣告，如果不是剛才那一出，我簡直有種回到了寫字樓上班的感覺。
“老……老板，這裏是什麼樓，這麼高？還有120層？”
我看見電梯控製麵板上有“-10”到“40”,然後跳躍到80、120的樓層數，出於套近乎目的，在狹小的空間裏問他們。
聽我這樣問，剛才在岸邊開槍的那個急性子保鏢，約摸40出頭的光腦殼，又皺眉舉起槍托想砸我。
我馬上伸手格擋。
薑雲超將他攔住了。
“算了，他這小身板以後有得受的。李淼，你長點記性，少說話，多做事，這裏規矩不比外麵，沒人管你死活。”
我立馬不敢吱聲了。
電梯停在30樓。
門一開，一個有三道門的安檢通道映入眼簾，兩邊合計約摸40平的警衛室對稱分布，從大牆監控屏來看，這一層少說也有五十房間，4個警衛正盯著屏內人的一舉一動。
“薑主任，又帶豬仔來了？”
在安檢門前執勤的警衛笑著迎過來，沒想到也是中國人。
“前幾天不是有個人走了？給他安排那屋吧。”
被叫“主任”的薑雲超從西裝裏掏出一打我的證件，有身份證也有護照，直接朝警衛扔過去。
“把你手機也給他。”
薑雲超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雖垂頭喪氣，但人身自由被肆意玩弄也無可奈何，身上唯一一個物件交出去後，暗地裏恨得牙癢癢。
那警衛也是業務輕車熟路，對著電腦一頓操作，然後我親眼看他走進裏麵一個房間，將我的證件和手機一齊鎖進了一排保險櫃裏。
“3041，進去吧。”
警衛跟酒店前台似的遞給我一張房卡，還拿出一個書包大小的手提袋，塞進我懷裏。
“這是什麼？”
“嗬嗬，新手大禮包，”跟我相處了一整天的矮胖男人回答我，“都說了我們是正規公司，裏麵有統一製服、工作證件，不想惹麻煩就別搞丟了。”
薑雲超頓了頓，又用近似誇耀的口氣跟我說：“公司很人性化的，別被道聽途說的什麼緬北園區給騙了。起碼在這裏，每個人都能住單人套間，這裏麵有一些學習資料，規章製度啥的，你先熟悉熟悉，後麵會有人手把手帶你。”
人性化？
把我扔進海裏又提上來暴打，你跟我談人性化？
但麵對幾支自動步槍冰冷的槍口，我還是低聲下氣地向他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