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羽過來了,李純生微微抬了抬手,而後輕輕張動著嘴巴,發出一陣虛弱的聲音:
“人老了不就這樣嗎,我也老了。”
李純生雖然虛弱無比,一副隨時都要駕鶴西去的模樣,但其神色卻格外的平靜淡然,並沒有因為死亡而心生恐懼惶恐。
秦羽聞言,不由得眼眶一紅,麵上做出一副悲傷之色,有些哀傷地說道:
“丞相大恩,我還沒有來得及報答,您怎麼能就此撒手啊!”
說著秦羽就很自然地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李純生那枯瘦如柴的手,手上已是一片冰涼,沒有一絲溫度,看來李純生是真的不行了。
對此秦羽心裏也是大為憂慮,這老丞相都這副樣子,還能出來給自己說話嗎,看樣子他就是今晚就坐化,秦羽都不會吃驚的。
“唉,看這樣子,估計走路都費勁吧,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不能多撐一會嗎,撐到我這事解決了再倒下也行啊。”
秦羽在心中暗暗叫苦,隻覺得這一趟恐怕是白來,隻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了,不過即便如此,來都來了,麵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不必如此,隻要是人就終有一死,即便是修士,也不過是活的長一些的人罷了,終究不是仙人,無法得以長生啊。“李純生有些感慨地說著,枯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遺憾之色。
他不僅是大齊的丞相,也是一個修士。
作為丞相,他殫精竭慮,憂國憂民,將大齊治理的井井有條,日益強盛。
但作為修士,他卻永遠的止步於了金丹修為,終其一生都無法更近一步,以至於到今日大限來臨,不得不抱憾坐化。
他不畏懼死亡,他隻是遺憾,不甘,他也想看一看最巔峰的光彩,也想一窺那遙不可及的天道之法,但一切都已經成了夢中泡影,彈指破滅。
隻是略作感慨,李純生便平複好了心情,靜靜地看這秦羽,輕聲說道:
”幽州現在怎麼樣了,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聽到李純生問到這事,秦羽心中一動,便講自己早就編好的一套說辭給說了出來。
就說那妖族進犯北元,自己見勢不妙,就提前上書朝廷求救援軍。
而昨日那嘯天妖王突然降臨平城,朝廷派來的援軍隨及時趕到,但南宮閔終究不敵那嘯天妖王,敗局已定。
自己本想與那妖族血拚到底,戰死疆場,為國捐軀。
但轉念一想,自己死了不要緊,身後還有萬萬幽州百姓呢,北元破的太快了,消息根本來不及傳出去,所以便決定留著有用之軀,暫且苟活,將消息傳遞出去,讓其餘各郡及時撤離。
然後又說了自己前往雷鳴山求援的事,並著重強調了,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雷鳴山決定立刻前往北元抵禦妖族。
在聽完秦羽這一長串的述說後,李純生渾濁暗淡的眼中突然亮起一絲光彩,深深地盯著秦羽,許久才開口說道:
“你這事處理得很不錯,要是你直接一走了之,回到京城也定難逃一死,但你及時把消息傳遞出去,又去雷鳴山求援,這便算立下了大功,也有了回旋的餘地。”
說著他又話鋒一轉,有些不解地道:
“隻是我沒記錯的話,那丁殷浩是丁原的兒子,他怎麼會幫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