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雄身上的東西在哪兒,崔倍又在哪兒?”
薑玉生聲音溫和,眼神溫和,可是跪在他麵前的步走空卻有如墜入冰窟,渾身顫抖不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麵頰向下滑落,打濕他的衣襟,皮膚上針紮一般的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行差踏錯便是死。
“我.....”步走空嘴唇顫抖著吐出一個字,眼神驚恐的他喉結上下滑動一次,“我...我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
薑玉生眯起眼睛,笑容越發燦爛起來,若是旁人見了,會對他大生好感。
可步走空見到薑玉生的笑容後,身體顫抖的更為厲害,牙齒上下磕絆不斷,哢哢哢的讓人聽了心煩。
“師弟,你不乖呀!”
薑玉生手裏的笛子輕而易舉的把步走空額頭的皮肉刺破,鮮血頓時湧出,順著他的鼻梁向下淌落。
“我真的....”步走空強壓著上下打顫的牙齒,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
“你就算...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薑玉生眼睛徹底眯成兩道縫,可眼縫中卻不帶半點笑意,若是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此刻的薑玉生已然是失去了耐心。
薑玉生手中的笛子一點一點的深入步走空的頭,就像是一根釘進木頭裏的釘子那樣,正在朝著深處挺近。
步走空可以感受到自己的額頭顱骨在笛子的挺近之下發出的顫音,死亡的危機感更是在他的心底蔓延。
若是再繼續嘴硬下去,他真的會被薑玉生當場戳透頭腦,腦漿塗地。
可是他不得不堅持下去,不是為了崔倍,而是為了保全他自己。
不說不一定會死,可說了他絕對活不下來。
要知道,汪雄等人雖然是崔倍殺得,可是後續搜刮財物和處理屍體卻是他帶著崔倍做的。
而薑玉生已經不再問汪雄在哪兒了,直接詢問他汪雄身上的東西在哪裏。
也就是說,汪雄身上搜出的儲物袋裏麵裝著的很可能不是汪雄的財物,而是眼前這薑玉生的資糧。
換句話說,崔倍和他搶了眼前這人用於修行的資糧。
雖然東西沒在他這裏,可是他卻直接參與了整件事,若是現在吐露出來東西的去向,他就死定了。
天殺的汪雄,為什麼要把自己背後大佬的東西隨身攜帶?
心中想的透徹的步走空雙手死死的攥拳抵著地板,想要後仰的他,卻被一股無形之力按住了後腦,讓他進退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笛子頂著自己的頭骨,一點一點的朝著自己的腦瓜子裏麵深入。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薑玉生把頭一歪,頭頂的發髻也隨之一晃,看起來頗為有趣。
步走空喉結上下滑動一次,毫無血色的嘴唇翕動。
“我...不知道.....”
薑玉生微微搖頭,手中笛子毫不留情的向前一挺,步走空心髒瘋狂跳動間,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意料之中的痛苦卻並未襲來,相反的,那根戳著自己骨頭的笛子正緩緩向外抽離。
“咦?!”
一聲輕咦讓步走空睜開眼睛,剛一睜眼的他,就見到一隻被布條纏繞的枯瘦手掌正用三根手指夾著他腦門子上的笛子,將其緩緩地往後推。
手中拿著笛子的薑玉生眯縫著眼朝步走空身邊的人看去,對方穿著一身黑袍,渾身沒有半寸肌膚露出,就是手掌和手指也被繃帶纏繞著,麵容被一張金蟾麵具覆蓋,金蟾叼著方孔金錢,一雙蟾目正注視著他。
“傷我黑市之人,你好大的膽子!”
金蟾麵具下傳出男女難辨的聲音,薑玉生盯著眼前這人好半晌,見到這金蟾麵具上的金錢方孔四周有著六點金星,當即表情一變,笑容變得熱情洋溢。
“傷這個字,從何談起呀?”
金蟾麵具冷哼一聲,手腕微微用力,一股無形之力順著笛子直逼薑玉生,薑玉生麵色頓時一變,不等他有所反應,手中笛子浮現出一道裂痕貫穿始終,長袖更是炸碎成萬千碎片,同時他仿佛被一輛大貨車正麵撞中,當場橫飛出去撞在了牆上。
貼著牆壁緩緩滑落的薑玉生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緩緩坐起的他抬手抹掉嘴角鮮血,看了一眼後,笑容收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