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劉回換上新的香爐，撒上去年曬幹的將離粉末，幽幽嫋嫋的青煙逐漸溢滿整個房間。
吳虞一手撫著額角，一手隨意翻看著舊籍。
“撒上芍藥花粉頭就不會那麼疼了，這還是廚房王大媽說的呢。”
吳虞沒吭聲，隻是輕點了一下，動作不大，劉回卻也看見了，心裏有點美，便走上前去。瞥了瞥王爺手中的書，《魂誌.冥物篇.夢蘭花》。相傳冥界中的植物並非隻有彼岸花，還有一種魔物——夢蘭花，幽靈之花。長於幽冥，灌以若水，依帝魂而開。汲黃泉之靈，以養逆天之力。鱗葉獨支，是其型；明澈晶白，是其色。以親血為引，以其入藥，可續肺脈。
“還真有這麼詭異的東西啊！”劉回一個激靈，嘴裏嘟囔道。
“小四，你杵在門口做什麼？”吳虞低頭突然說道。
門口顯現出一張麵餅臉，眨著亮晶晶的眸子。一看被發現了，嘿嘿笑道“王爺，我帶了酒來，你看我們都好久沒見了……”
“一個時辰前剛見過。”
“呃…”封四大大咧咧得走進屋，笑成朵花似的，“剛去了新開的那家酒館，可香了，帶來給您嚐嚐。”
說完就提起一壺酒放在木幾上，“砰”
拔開木塞，酒香瞬間彌漫開來。
吳虞站起身走過去，狠狠說道，“你又擅離職守，就管不住你那張嘴。”邊說邊拿起酒壺輕嗅。
“嘿嘿！…”封四看吳虞沒有生氣，招呼劉回，“快來，也嚐嚐，這家酒不會讓你後悔的！”
酒香越來越濃烈，奇異而又清雅，桂花酒清爽，竹葉青濃烈，都不似這酒讓人沉醉。
吳虞捏著酒壺，聞了很久，一言不發。
“這酒是在哪裏買的。”
“就是東門第三個胡同拐彎那裏呀？怎麼了王爺？新開的那家呀！”封四打著問號很是奇怪。
就是昨天去的那個胡同，劉回抬眼看著王爺，那家酒樓難道有問題？難不成這是那花釀的？劉回瞬間變色，王爺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
封四看到兩人麵色忽變，眉毛絞在了一起，“這酒怎麼了王爺？您別不說話啊！……”
吳虞上揚眉角，拍了拍封四，“沒事，你撿了便宜，那家酒館聽說酒可都是貢品…你留著喝吧…”
“是嘛！哈哈……豈不是我撿了大便宜，那王爺，我就不客氣了啊！我拿走了啊！……”餘音未散，人就不見了。
劉回有點發窘，這……這自家王爺……
吳虞眼裏帶笑，笑意卻隻餘一成。
第二日一大早，吳虞就接到消息，城郊又發現了幾具屍體。
同之前一樣，說是屍體也不盡然，因為隻剩下七零八落的骨骼，散發著糜爛的氣息。
“這幾日失蹤人數仍然在增加……”
“哢”手中的棋子隨之化成兩半，摔落在宮格盤上，繚亂殆盡。
賈赫摸著胡須，錚錚望著吳虞，“老臣一直心存疑惑…那些屍體再怎麼被牲畜啃食也不會腐爛到那種程度…”
吳虞揚起手指，望著指尖殘留下的棋灰，婆娑著。“那我們不妨再去瞧瞧。”
一兩絲春風迎麵拂來，陽光漸冷。
發現屍體的地方在城東，人煙稀少。
“為什麼說這些屍體是失蹤的那些女子呢？這都看不出個模樣？”劉回有些不忍，半埋得腐肉周圍爬滿蟻蟲。
“那是因為周圍每次發現都零零散散掉落了一些女子的首飾珠寶，雖然不全，但是失蹤女子的家人也已確認過了。”
那就是說這裏就算不是第一現場，也定離得不遠。
既然一點線索都沒有，說明凶手策劃的很完美，為什麼要不顧這些有可能暴露犯罪現場的首飾呢？還是說，這些女子是從那裏逃出來，而到這裏不知什麼原因就死了？莫非遇到虎狼之物？虎狼都有領地之心，就算遇到虎狼，那也應該被拖回屬於自己的山洞。那除了這個原因，就是這些女子到這裏已是極限，看這模樣，難道是中了什麼不知名的奇毒？
“這不是中毒，周圍沒有毒素遺留的痕跡。看這形勢，我突然想到了某種懲罰。”吳虞挑眉，表情凝重。
那是一種懲罰，也可以說是一種酷刑，剝皮。
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
如此，就可以完整的留下骨和肉。對於一些人來說，皮是汙穢肮髒的，麵對各種各樣的世俗與人情，它會呈現出不同的形狀，不管心裏對別人是多麼的憤恨與厭惡，它都會展現出它想要的虛偽和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