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薑羨魚捂著自己的頭,許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從前邊關之地,耳旁陣陣蕭瑟寒風,向來無法入睡,這幾日入了京城,護國公府雖好,她卻夜夜噩夢纏身。
“王爺,早啊。”
看著一旁早就穿好衣衫的男子,薑羨魚坐起來打個招呼,她心情還不錯。
不過這亂糟糟的頭發,昭示著她昨晚睡姿不好。
“今日須得入宮,你若不想去,我找個理由即可。”
祈鶴挪開了眼,望著屏風上繪著的花鳥蟲魚,此時才發現,那魚有些呆愣生硬。
“可以去,我沒去過東臨皇宮,想瞧瞧看。”
薑羨魚撥弄著自己的頭發,許久未盤發,她這頭發有些不習慣。
雖然昨夜祈鶴未曾問起替嫁的事情,但是他那般精明的人自然是知道的。今日的皇宮,怕是很難出了。
“來人,為王妃更衣梳妝。”
話落,便進來了兩個身姿高挑的丫鬟,步伐不輕不重。
等景王離開後,薑羨魚才伸了個懶腰,由她們為自己更衣,選的是一套煙青色的衣裳,淡雅不落俗套。
“嗯,昨日陪我入府的那個丫鬟呢?”
那妮子挺煩的,是護國公府送來監視自己的,但是又頗為僭越,想來是會有些動作的。
“按照王爺的吩咐,送回了護國公府,她昨日在王府內欲行偷盜不軌之事。”
紅燭在一旁回道,很是恭敬。
“挺好的,少戴點發飾,我脖子不舒服。”
眼看著這兩人還準備插幾根珠釵,薑羨魚到底還是出聲提了句,她從前大多男裝示人,戴不慣如此多的頭飾。昨日裏的鳳冠,回想起來脖子還痛著。
“王妃請去用膳。”
在這兩人的指引下,薑羨魚吃完了早膳,這才出了景王府。
上了馬車,景王正在裏麵閉目養神。
薑羨魚淡淡掃了眼,未曾出聲。也許這人昨晚未休息好,正在車上補眠。
“駕。”在外麵的侍衛拉著馬繩,馬車行駛在平坦的大道上。
“王爺難道沒什麼想問的嘛?”
薑羨魚知道這人隻是眯著,她剛瞧見他眼眸微動,便率先開口。她這樣來曆成謎的人,放在哪裏都是會被猜疑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先發製人,仍舊是昨日晚上的問話。
對麵不語,似是睡著了般。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倒是有些想問的,昨日晚上你未中迷藥?”
“然也。”
“那我直說了,你的病我沒有辦法,但是我認識幾位絕世名醫,他們自然有法子。”
薑羨魚坦然地說了出來,有人脈的好處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什麼樣的絕世名醫啊,王妃說來聽聽。”
外麵駕車的一位掀了簾子,鑽了進來,正是溫詞。他剛才在門口那會已經瞧到了這位王妃,看著是會武的。他一貫耳力極好,在外麵聽了一會都沒動靜,本想離開的,這下又來了興致。
這人身著白色錦衣,頭上插著一支碧玉簪子,身上有著常年浸潤藥草的味道。
是景王府裏的醫者,那應當是那位東臨第一神醫——溫詞,薑羨魚又瞟了一眼,心想,眉清目秀的,看著確實有神醫姿態。
“神醫穀的墨老,藥王穀的周老,以及鬼域的毒公子,以及西澤的妙手娘子暮雲苓。”
薑羨魚想了想,隻說了這幾個名氣大的,其他的那幾位性子很古怪,名氣不夠。
“你是北昭人。”
“神醫穀的墨老不是四年前就仙逝了嗎?”
兩道聲音落在耳邊。
前者是景王祈鶴,後者是溫詞。薑羨魚心裏閃過一絲訝異,他居然能猜出來,她不由得開口道:“怎麼看出來的?”
她並沒有遮掩自己的一些本事,但是也不會讓人知道她來自北昭。
“神醫穀、藥王穀、鬼域都是北昭的,你先說的這幾位,自然是有親疏差別的。這是一點,你若是邊境酈城的,膚色不會如此白皙,而且你昨日行禮時無意中行了北昭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