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公司出來,我就掏出手機,打開置頂的信息框。
“下班來我家,我跟你說點事”,打字,點擊發送,然後掃了最近的一輛共享單車,塞上耳機,往家的方向騎去。
雖然頭頂正午毒辣的陽光,但聽著旅行團的歌,心情卻也平靜了許多,想著大錘要傍晚才能下班,我也不急於一時回去,幹脆就騎車在附近閑逛。這條路我每天上班都要走一個來回,從來沒有以現在的心情看過沿途的風景,似乎一切照舊,但又是全新的。我總是囿於自己製造的焦慮和情緒中,說好聽是專注於眼前的事,卻沒意識到自己很少能從客觀的視角去看待周遭的一切。現在帶著讀心能力回到公司,曾經的同事們顯得那麼陌生,我以為一切平靜的外表下,暗潮湧動。我在腦海中反複琢磨著剛才聽到的信息,不知是心有不甘還是好奇心作祟,一探究竟的想法在我心底生根發芽,長出一個小苗,搔的我心裏癢癢的,伴隨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興奮感,也許我真的可以做很多。
“我說過,你比自己想得強大”空空的聲音不期而至。
那我能做點什麼呢?回想過去,空空似乎從來沒有給我過明確的指令,連建議都很少給。
“做決定是很難的事情,決定怎麼做相對來說要容易很多,跟隨內心就會明白。”
“拜托,我的‘內心’不就是你你嗎?”我沒忍住說出聲來,幸好四下無人,不然好社死。
“我隻是存在你內心的一種聲音,代表了一種想法,即使是內心的聲音也存在‘口不對心’的狀況,或者說‘聲不對心’。”
就像是動畫片裏人在糾結的時候會飛出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停在肩膀上互相吵架那種嗎?
“也可以這麼理解”空空笑了,“人對自己真實的想法了解的並不像自己以為得多,不過現在你還是考慮一下要怎麼告訴他這件事吧。”
對呀,要怎麼告訴大錘呢?直接跟他說“我會讀心”嗎?他會相信嗎?太直接會不會嚇到他?或許他根本不會害怕,隻會擺出一副醫生臉,眯著眼睛問我:“你這個症狀是最近出現的還是一直就有”。
以前我總以為自己喜歡發呆,做白日夢,胡思亂想,現在有空空在,我的內心獨白有了回應,真是奇妙。
閑逛了不知多久,不知不覺回到了家附近,我在樓下便利店門前鎖好車,買了些好吃好喝,準備撫慰我受了驚嚇的心靈,提著滿滿一袋,哼著歌溜達回家。
剛出電梯,就看到大錘在門口等我。
“你怎麼現在就來了?下班了?”我把購物袋掛在手腕上開始掏鑰匙。
“誰現在能下班啊?下午沒有病人,我找了個借口溜了”大錘順手接過鑰匙開了門。
我進門把購物袋隨手一丟,踢掉鞋子衝到客廳,直接癱倒在沙發上,一隻腳搭在沙發靠背上。
“你這個坐相,將來誰敢要你”,大錘無奈地整理起我買的東西。
“危險發言警告!”我沒搭理他,晃著搭在沙發靠背上的腳,“放好東西過來坐啊,別客氣,當自己家一樣。”
“我家可沒這麼亂”,大錘把東西安置好,端著一杯水從廚房出來,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說吧,找我什麼事兒”,大錘喝了口水看笑眯眯的看著我。
對啊,要說正經事兒,我收斂了一下豪放的坐姿,抱著雙膝坐在沙發一角。
“大錘,我想跟你說個事兒,有點離奇,我知道這說起來像是個玩笑,但是我希望你能盡量的相信我。”
看我忽然換了正經的樣子,大錘也嚴肅起來,“嗯,你先說”。
“麻煩你不要擺出‘醫生臉’!你這樣我沒辦法說了。”
“好好好,你說吧,我聽。”大錘稍稍向後靠了一點,依然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 ...能聽到別人內心的聲音”,想了那麼多,最終還是用最直白話語開始了這場“坦白”。
大錘沒有回應,卻用眼神鼓勵我說下去,他的工作性質使他很擅長這樣。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空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