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疾發作
鍾喻夕在洞裏將火生好,夜晚山間的涼氣才被衝散了許多,洞壁上映著她的影子,被放得很大,她無聊的伸出一隻手,立刻就有一個巨大的五指山,她咯咯的笑起來,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驅散心中的不安。
摸了摸有些隆起的小腹,臉上有了溫柔:“寶寶,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回去看姥爺,看安然阿姨,還有。。。舅舅。”
她想起那隻小白兔,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它還能生存下去嗎?
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洞外的雜草被掀開。
鍾喻夕一下子站起來朝那影子奔去。
不需要說太多,見到他平安的回來,她剛才所有的不安才被緩緩放下。
宵風拎起手裏的東西,竟然是兩塊肉。
“殺了一隻野雞。”他避開她詢問的目光走向火堆,然後就著火支了個木架烤起來。
肉的香味很快就彌漫了小小的山洞,鍾喻夕坐在他對麵,直勾勾的盯著他被火烤紅的臉。
“你不是吃素嗎?”
他將肉轉了個圈,“和尚吃素那是因為沒有挨餓。”
她被他噎得沒有話了,肚子裏在不爭氣的咕咕叫。
“好了,沒有鹽,味道會很怪,不過也可以吃。”宵風將烤好的一塊肉遞過來,鍾喻夕想了想才接過,他的烤肉水平跟他的點穴功夫一樣一流,即使沒有任何調料也能將肉烤得這麼香,這麼嫩。
她咬了一口,立刻覺得唇齒留香,不由讚道:“好吃,好吃。”
宵風笑了笑,也拿起自己的那塊吃起來。
鍾喻夕似乎還沒有吃夠,抹了把油膩膩的小嘴意猶未盡。
“好吃嗎?”他問。
鍾喻夕狗腿的直點頭。
“其實,這不是野雞肉。”他促狹的笑了笑,然後就不說話了,倚在草堆上休息。
這不是野雞肉?那是什麼肉?
鍾喻夕狐疑的向他靠了靠,討好的問:“該不會是大灰狼的肉吧?”
他不說話,像是已經睡著了,鍾喻夕看見他眉宇間似乎隱隱有團黑氣,她伸出手想替他擦去,可是卻擦不掉,她正用衣袖一下一下的蹭著,就見他薄唇微啟,嘴角上勾,氣死人不償命的吐出了兩個字:“兔子。”
鍾喻夕的兩隻手立刻改掐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問:“是不是山下那隻兔子?”
他點點頭。
“你這個狠毒的大灰狼。”鍾喻夕急得跳腳。
他睜開眼睛,眯縫著說:“剛才是誰在喊著好吃好吃。”
“我不知道它就是那隻兔子。”
“可你還是把它吃了。”他一攤手,“有時候,我們為了得到什麼就要毀掉什麼,同樣,老天拿走你什麼,也會還給你什麼。”他愛憐的摸了摸她沮喪的腦袋:“這個道理,你要懂。”
“我不懂,我才不要懂。”鍾喻夕賭氣的挪到另一邊跟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宵風聳聳肩,繼續閉上眼睛睡覺。
鍾喻夕在地上畫著圈兒,心裏詛咒他:大灰狼,做噩夢。
麵前的火光跳躍,鍾喻夕隔著金黃的光亮看著他,他的眉目如畫,神情安詳,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她就這樣端詳著端詳著,不知不覺就上了困意,很想靠過去挨著他一起睡,可是一想到那隻可憐的被吃掉的兔子,她就氣憤的捶地,最後決定:冷落他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