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袁青雲結婚辦喜事,舒堅三年來第一次將原來的部下聚集到了柳州。在婚禮完畢後第二天,這些當下廣西軍中的核心精英,被舒堅召集在馬鹿山的軍營內召開了複興黨第一次大會。在會議上,麵對著數十位鐵杆部下和黨內精英,舒堅第一次提出了隨時準備舉事的口號。他對手下的弟兄說道“從白石岩到柳州,從一個獨立營到現在的五十多個營,四年來通過我們大家的共同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初步成果,這是值得肯定和自豪的事情。但是我要提醒大家的是,這離我們最終的目標還有很大的差距,還需要我們繼續不懈的奮鬥,才能達成我們最終的理想。在接下來的一至兩年內,我們將會隨時麵對各種險惡的局麵和錯綜複雜的鬥爭環境,這就要求我們必須從今天起,大家都要緊張起來,保持高度的警惕,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因為開創我們事業的機遇即將到來。”
之後舒堅還給眾軍事主官下達任務,抓住一切機會擴大手下的軍事力量,明麵上行不通的,私下偷偷也要搞,完全不用擔心武器裝備和軍費的問題。他還叮囑高翔,從當下開始要抓緊時間,盡量的提前做好各項物資的采購引進和儲備,爭取做到能保證長風機械廠滿負荷運轉生產三年的物資儲備量。
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小站經驗”開始向全國推廣。這一年七月,清廷陸軍部下令:各省限期編練新式陸軍一至三鎮(每鎮約12500人),全國合為三十六鎮。其中廣西的任務是:編練一鎮,限5年內編練足額。一直想有所作為的張鳴岐,接到“特別諭命”後興奮不已。他覺得廣西也不能落後,朝廷都說了各省可以編練一至三鎮的新軍。憑什麼廣西就隻能組建一鎮。廣西的地理位置特殊,緊靠邊疆,而且這些年會黨革命黨鬧的挺凶,就是編組三鎮也不過分,況且還有舒堅這個練兵專家在。於是他下令給舒堅,要他幫著起草編練三鎮新軍的章程和計劃。
舒堅在袁青雲的婚禮之後接到張鳴岐的書信。看完之後不由的苦笑,新軍的編組是由朝廷出錢不錯,可是朝廷是不會給地方錢的,這些軍費得地方自行籌措解決或者用從海關截流關稅。一鎮新軍編練下來,約需花費白銀200萬兩,常年養兵的經費150萬兩。對於廣東江浙這些省來說當然沒什麼問題,可廣西能籌到手的經費每年不過區區20萬兩。拿這點銀兩來編練新軍,實在太過窘迫,何況還是三鎮。曆史上的廣西因為窮。到最後大清滅亡也沒能編組完成一鎮新軍。於是他直接回信告訴張鳴岐,就目前廣西眼下每年能籌措的軍費,三鎮是別想了,練三標都困難,除非能通過總督衙門關係,從廣東的海關每年弄到個兩百萬兩。
張鳴岐接到回信後頓時泄氣了,因為現在的兩廣總督不是岑春煊,而是張人駿。麵對新來的總督大人。不要說問他要這麼一大筆銀子,他不給自己穿小鞋就不錯了。於是他決定暫且不出風頭。暫時在廣西蟄伏一段時間。可惜他的想法是好,但現實卻不是這樣。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張人駿升任兩廣總督後,正如張鳴岐和舒堅所意料的一樣,開始了兩廣境內官員的整頓清洗。自打一上任伊始,張鳴岐就對廣東的岑氏舊部下手了。不到兩個月,包括廣東布政使和按擦使在內的四十多名大小官員被彈劾查辦。等到廣東官場整理的差不多了,他就開始對廣西動手了。
誰都很清楚,廣西現在的軍政兩地官員,巡撫張鳴岐是岑春煊的幕僚並一手提拔起來的。提督丁槐,也是和岑春煊父子兩代的交情。他們下麵的其他官員就更不用說了,餘誠格,莊蘊寬,徐廣惠,舒堅,這些人都是在岑春煊手裏竄升起來的。張人駿當然也知道就算要清洗整頓,不能操之過急,得循序漸進從周邊開始行走。所以他先將廣東境內的岑氏勢力清理的差不多後,才對廣西動手。
第一個拿下的就是岑春煊的心腹鄭孝胥。1907年十月,張人駿宣布裁撤廣西邊防督辦一職。任命鄭孝胥為廣東學辦處總辦,這等於是給他安排了一個喝茶的差事。鄭孝胥也不傻,接到命令後直接就從廣西去了上海,尋找他的老主子岑春煊去了,根本連廣東都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