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靈若的耳朵動了動,仔細地聽著那人窸窸窣窣的聲音,真的好像順著繩索,一直往蛇窟下麵爬,而且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耳邊好像有小蛇在蠕動,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戰栗。
這裏蛇太多了,下來實在是危險!!!
聽著那人在繩子上爬動的聲音,皇甫靈若頓時有點兒焦急起來。
她是善良的,雖然自己在蛇窟裏遭受痛苦,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而牽連無辜的人。
她急切地說道,你不要下來。你要活著,我本來就是一個廢人,你因為救我被毒蛇咬死了,根本就毫無意義。
然後就聽著上麵的動靜。
隻聽那人一邊哆哆嗦嗦的往下爬著,一邊說道,皇後娘娘,您放心,我身上帶了撒了雄黃粉。
而且,我不怕蛇的,從小我就不怕蛇。那人聲音顫抖地加了一句。
皇甫靈若看不到他的樣子。
但是聽他那哆哆嗦嗦的聲音,雖然很好聽,但是可聽不出不怕蛇的樣子,他的聲音帶著無盡的顫抖。
回去,趕緊回去,我不需要別人為我犧牲。
皇甫靈若說道,何況,我也不認識你。
而且你也救不走我,這周圍有重兵把守。
而且這個蛇窟是在皇宮中的,又不是在什麼荒郊野地,區區你一個人,根本就救不走我。
即使你將我救出了蛇窟,也離不開這個院子。
她的聲音很冷,其實,她並不相信這個人。
炎同鑾現在之所以讓自己活著,完全就是為了鳳凰令。
皇甫靈若的母親將鳳凰令傳給自己,自己則將鳳凰令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
任何得到鳳凰令的人,都可以號令霍家軍,據說鳳凰令中,還隱藏著一個可以顛覆朝代的秘密。
這七日,炎同鑾對皇甫靈若用盡了辦法和手段,也沒有撬開她的嘴巴。
如今,是不是變換策略,讓這個人來接近她,想要騙到鳳凰令?
皇甫靈若這樣想著,心中不由存了幾分戒備。
此時此刻,她誰也不會相信。
隻聽那個人說道,您放心,我已經帶了迷藥,下在了剛剛周圍兵士們的茶水中,這樣他們會一直昏睡到晚上。
我把您帶出去,基本上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會這麼容易嗎?拙劣的騙術,皇甫靈若嘴角牽出一絲嘲諷的笑。
皇甫靈若說道,我現在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根本無法行走,你把我帶出去也沒有什麼用,而且我也看不到東西,算了吧。
況且離開了這個院子又能如何?
她冷靜的說道,你這完全是無謂的犧牲,我也不願意欠任何人的東西。
你就告訴我,你是誰,就好了。我活著出去沒有任何意義。
你告訴我你是誰?我隻記得有個人曾經想要幫助我,我也知道你是誰就好,別的咱們就不要多說了。
別的也多說無益,你還是好好地幹好你這份差事吧,好好的活著,別摻進這趟渾水裏。
皇甫靈若說完這些話,沒有聽到那個人的應答。
她動了動頭,努力想睜開眼睛,還是失敗了,實在是無法看到任何東西,讓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時,她感覺到有人正慢慢走向自己。
那些毒蛇蠕動的更加快速了,嗖嗖的離開了她的身體。
這個人,竟然真的下來了?
走開,走開,那個人說道。過了一會兒,皇甫靈若就覺得自己身上的那些毒蛇都散開了,那種冰涼滑膩的觸感沒有了,整個人感覺好了很多。
而一個人,帶著溫暖的氣息來到他的身邊。
皇甫靈若的鼻子輕嗅了一下,那人身上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好像是花香,還有雄黃粉的藥味。
你很香?皇甫靈若道。
那人的聲音有些局促不安,因為前幾天剛剛進宮,受了宮刑,所以身上有些血腥的氣息,我拿香粉掩蓋了一下。
他的聲音很低,很羞愧,仿佛生怕皇甫靈若會因此而嫌棄他。
也不知道炎同鑾從哪裏找來的小太監,演的好像真的喜歡自己似的。
真是讓他們費心了,為了鳳凰令。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皇甫靈若問道。
那個人沉默了很久,說道,咱們見過很多次。在皇後您的眼中可能從來沒有過我,您可能也不記得我了。
那人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我現在不是閹人,我肯定會很高興的告訴您,我是誰。但是此刻我實在是無法告訴您。
他的話笨笨磕磕的,帶著十分沮喪和慌亂。
皇甫靈若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個所謂仰慕自己的人,他會不會是炎同鑾的誘餌,自己要不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