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染染沒有理會程誠,自顧自接了盆熱水後走人。
程誠憤憤不平,可也無可奈何,他不敢把施染染怎麼樣。
施染染捧著一盆水回房裏後,茉莉接過水便讓她出去,她無異議,出去關上門目光停留在對麵的房間。
忽然,她聽到對麵房裏傳來扭動門柄的聲音,立刻拐進轉角處隱藏起來。
程誠開門出來,剛接的一盆清水此時成血水,施染染呼吸一置。
看樣子,程誠是要去換水。
施染染等看不到程誠身影才走出來,再三猶豫,萬般糾結之下還是推門而入。
白色病床上,那個男人麵色慘白躺著不動,罩著呼吸麵罩正在輸液。他裸著上半身,讓胸口處那個子彈留下的口子格外清晰入目,洞口邊緣的肉往外翻,那個地方血肉模糊,看起來就很疼,何況是親生經曆。
施染染幾乎快哭出來,慢慢走向時景禹,靠近了他伸手卻不敢觸碰,生怕一碰他會讓他更疼。
看他擰緊的眉心,證明傷口還疼著,應該是麻藥剛過才疼得滿頭是汗。隻有在時景禹昏迷的時候,施染染才敢麵對他。
眼淚不受控製掉下來:“我錯了,就算你對緒寧哥哥再壞我也不應該開槍,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沒有讓我成為殺人犯。”
“等你醒來,你要怎麼對我都行,把我送到警察那裏去我也接受,但是你不要再欺負緒寧哥哥了,是他救了我,我不能看著他出事。”
“你什麼時候醒來啊,是不是很疼,很疼對不對。”
“是我讓你難受了,對不起,我不會有意的,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施染染哭得稀裏嘩啦,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既委屈傷心又愧疚。門外佇立了一個人的身影,程誠聽著施染染哭得那麼傷心,有些後悔先前對她那樣,或許她心裏真的也十分難受。
程誠背對著牆,打算一會再進去,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擾他們。
“我沒有怪你。”
一道磁性黯啞的男音突然響起,施染染抽噎的聲音聲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先是呆了一會,眼睛還掛著兩滴淚花,後臉色十分窘迫。
“你聽到了多少。”
“都聽到了。”
“你!”
“說得那麼大聲,我在地府的魂都被你召回來了。”
施染染咬著下唇,又羞又憤,一想起剛剛哭著說了那麼多話,簡直丟死人了!
時景禹想撐臂坐起,試了試扯動到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施染染看不下下去訓斥:“傷得那麼重不好好躺著你想幹什麼。”
“喝水。”
時景禹體力透支,有氣無力說著。施染染一噎,嘟囔:“跟我說不就好了。”
她給時景禹倒了杯溫水,拿了條吸管湊近他嘴邊準備喂他喝。
時景禹挑眉:“你讓我這麼喝?”
施染染蹙眉:“怎麼啦。”
時景禹盯著那吸管,確實挺下不了口,從小到大,他唯一吸過的就是奶瓶,吸管這玩意從未碰過,施染染居然讓他靠這個喝水。
“其實,我有更好的建議。”時景禹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