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爸爸正蹲在地上摸索著什麼,時念有些疑惑,差點就問出口。
她現在可是偷偷上來,千萬不能讓爸爸發現自己。
時景禹在地毯上摸索了陣,眉心稍稍擰起,目光毫無焦距。
距離他右手不遠的手機亮著屏,上麵顯示著未來電。
時念感覺不妙,爸爸這個樣子很奇怪。
就像……
看不見一樣。
時念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碰到門板發出碰撞聲,頃刻間她心一咯噔。
“誰在那!”時景禹緊握手機站起身,語氣充斥著淩厲。
時念捂住嘴巴,如受驚的小鹿盯著時景禹不敢動。
時景禹眯了眯眸,有所察覺試探性問:“念兒?”
時念如遭雷擊,定在當場。
這一聲疑問敲定了心裏的猜測。
不,不可能。
爸爸怎麼可能看不見。
一直以來都很正常!
難不成都是裝出來的?!
印象中的事全都一起湧上來,時念突然想起,爸爸除了看著她吃飯,從沒有和她一起同桌進餐。
從她有記憶起,公司的事都是爸爸在幕後指揮,出席各種會議都是度裴叔叔代表參加。
時念以為,那是爸爸不願露麵。
原來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鼻尖一酸,時念哽咽質問:“爸爸,你的眼睛看不到念兒嗎。”
在時念心裏,爸爸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也是最孤獨的男人。
好心疼,好心疼。
時景禹早就做好準備,沒想瞞時念,想著等她再長大一點就告訴她。
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
“念兒,爸爸沒事。”
“騙子,大騙子!”
時念抹了一把淚,轉身開門跑出去。
“念兒!”
時景禹動了動身子,最後沒有追出去。
他身材高大挺拔,沉穩矜貴。
時念肯定會一時接受不了,他應該給她時間。
對於住了幾年的莊園時景禹很熟悉,即使眼睛看不到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他完全可以行動自如。
以至於這些年來沒有誰發現他的異樣。
握在手心的手機突然傳出一陣震動,時景禹接起。
“景禹,方才出什麼事了,怎麼沒接電話。”度裴慌張問道。
“念兒知道了,哭著跑出去。”直線的男音透著一股擔憂。
度裴皺眉:“不用擔心,影會看好她的。”
時景禹知道時念不會出事,可他還是放心不下。
可如果他追出去,時念更加沒辦法好好冷靜。
“景禹,有件關於‘她’的事,我想必須告訴你。”
時景禹一陣沉默,度裴心想他現在一定是萬般難受。
不,自從他和施染染離婚後,就沒好受過。
“她,回淩城了。”
良久無動靜,度裴以為時景禹掛了電話,拿開手機一看並沒有,又附在耳邊。
“你要是……”
“她回來做什麼。”時景禹終是沒敵得過心裏那份狠心,問了出口。
度裴吐了口氣,時景禹啊時景禹,你這輩子都別想放得下施染染。
“辦畫展,她現在過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