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年抬頭看了他一眼,隻是點頭默認。
簡祝也坐在斜對麵,好像都在等他的回來。心中多種想法湧出腦海,他心驚膽戰的換上拖鞋,緩緩走過去。
“我跟你媽媽商量了下,去送你到一中讀書,高三這年特別重要,一中不管什麼教學製度都比華陽好。”
男人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你爺爺年紀也大了,照顧你總是不方便的,你來Q市後跟我一起住,家裏有保姆。”
梁書硯愣了下,像是多久以來的期待,終於得到了回應,隻不過到了Q市,就意味著跟沈嶼徹底異地了,半晌後,他開口,“媽媽也一起去嗎?”
簡祝笑,“那自然了。”
沈嶼在家門口遇見了齊則予,說來也慚愧,自己好像很少跟他說話了,他看到她笑著揮手,“這麼晚回來啊。”
沈嶼有點心虛的插著鑰匙,胡亂說一通,“好久沒見了。”
齊則予扶著牆看著她,“是啊,你不來陪我說說話嗎?”
說實話跟梁書硯在一起後,她性子安穩許多,也沒有以前的活蹦亂跳,現在捧著奶茶一點點的喝,還真有點淑女。
齊則予疑惑,“你家的門總是半夜響,我還以為進小偷了呢。話說……”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的腥紅,用指尖點了點,“你嘴怎麼回事?”
沈嶼後知後覺,不要臉的一昂頭,笑得瀲灩,“怎麼樣,新色號。”
他也不知道看懂沒有,隻管跟著笑,“挺好看。”忽地又想起什麼,他問,“大學報的什麼?”
“南苑大學。”
齊則予默默點頭,“開學我送你。”
“啊?”她一愣,“你不也去上學嗎?”
齊則予他是被保送了,本科隨便選,怎麼就突然不上了?正當她疑惑之際,他緩緩解釋,“我也報了南大。”
那是個夜晚,梁書硯一家已經搬到Q市定居,臨走之前他特意來找了沈嶼一趟。他環著她的脖子,這個吻格外的漫長,好似道別,他是這樣說的,“熬過這一年,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
年輕的時候,總以為有那麼多永遠。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替她傷心,竟下起了瓢潑大雨。她是個記性不太好的人,帶傘倒是不可能,按照常理,梁書硯應該已經撐著一把傘在外頭等她了。
可今天什麼都沒有,隻有門外順著房頂流下來砸在台階上嘩嘩作響的水流。
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她正拖著臉躊躇著待會兒回家要不要跑回去這件事。站在門口,卻怎麼也不敢踏出去,自己腳上那雙幹淨的小白鞋,還是梁書硯送給她的。
滴滴滴,兩聲喇叭聲喚醒了正發呆的她,她循聲望去,高大的男人撐著傘朝這走來,傘擋住了他的臉,隻能看到那身幹淨的白襯衫。
他在他麵前停了下來,順勢她頭頂也被傘包圍,男人額前碎發被雨水打濕了一些,眼鏡下的眼睛靈動轉動,他身上還有股淡淡清香,想必是不知道哪個大牌洗衣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