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發現,韓瑞克雖然年輕,待人接物卻極其老練,且舉手投足之間更有種令人心折的獨特魅力。
劉湘不由想,盛名之下無虛士!
宴會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酒肉閑扯。
因為韓開甲刻意隱瞞劉湘身份,大家也隻當劉湘是個來上海做生意的商人。
晚上八點,外圍流水席還在繼續,那是招待百姓們用的。
但教堂草坪上的幾桌先散了。
其餘人各自去有事後,韓開甲等人和劉湘進了教堂。
隨即留韓德旺和劉忠看著盧永祥,順帶招待劉湘的弟兄們。
他和憋了一肚皮話的劉湘,張宗昌,江誌青,楊玉山,戴季陶進了後院。
此刻已是晚上九點。
蘇州河對岸的公共租界黑燈瞎火。
往東的法租界沿岸到外灘那邊卻還流光溢彩。
吹著水邊的冷風。
酒醒的差不多的劉湘忽聽韓開甲交代張宗昌:“二哥,回去後安排幾個人暗中盯緊盧永祥,臘月裏我要拿他人頭祭旗。”
“是。”
“到時候玉山兄,還要勞煩你跑一趟揚州張仁奎處,具體做什麼我回頭和你細說。至於三哥四哥還有濄夫,我曉得你們聽聞大哥可能是陳炯明派人刺殺後的心情,但還需給我點時間,咱們依舊是先國事後私情,有無問題?”
“沒有問題。”眾人異口同聲。
劉湘這時心裏咯噔了下,因為他捧的是袁世凱的旗。
韓開甲繼續道:“但仇敵也不能放縱。玉山你現在去秘密通知李勇軍,再聯係喬治先生和魯尼。。。二十分鍾後,我和劉大哥他們一起,去廣州會館時,要看到那裏一個蒼蠅也飛不走,一個電話也打不出。”
“是,我這就去。”楊玉山立刻走掉。
桌上現在隻剩韓開甲,張宗昌,江誌青戴季陶陳過夫,以及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劉湘了。
豪氣衝天的袍哥也是人。
是人就有敬畏。
換在見識韓開甲的場麵之前,劉湘感覺不對能立刻拔刀,但現在他沒了這個心思,因為他知道這套對於韓開甲沒用。
隻是劉湘搞不懂,韓開甲特地用劉忠的名義把我圈來上海,到底要和我聊什麼呢?
為蔡鬆坡?
“劉老兄。”韓開甲轉頭對他坦誠的道:“我讓劉忠喊你來的生意是真的,但我今天也想借機和你,以及我幾位兄長和侄兒,認真說點心裏話。大家權且聽著,要是有不當的地方,隻管駁回。”
“你講就是。”劉湘索性光棍起來。
“好。”韓開甲將一壺水倒在桌麵。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
韓開甲接著用手指將一片分撥出去,再稍微一整就是副中日地圖。
“說來不怕各位笑話,韓某其實一直心憂國事。自甲午以來,日人和列強對華虎視眈眈,其中東洋人亡我之心最烈。。。”
在場的人不是革命誌士,就是軍閥領袖,政治方麵都很了解。
所以韓開甲的開頭他們都聽的明白。
有了這個基礎,韓開甲這就開始預告前景。
“日人必定侵華,就目前國內實力無法相抗。尤其如今國內局勢複雜,內鬥不休,更加消耗國家元氣。”
“要救國唯有先攘內,早一日結束軍閥爭鬥,國家則多一份積累。”
“但能平定天下的人,不在北洋不在外麵,就在這張桌子上。”
“不是我!”